大哥,你的身手,真的不行啊!
周庭歌弯腰捡起这部即将退休的苹果机,扔在吧台上,两人相对无言地互看一眼,向来不觉得自己会错的毛灵潇自然也没有道歉,反而顺其自然地曲解了周庭歌话里的意思,“弦舞一方面撩拨你,一方面又不敢真的对你下杀手,只搞些小打小闹的让你烦扰,这么说来,周老师是看黑街现在在努力争取我加入,你就想找未婚妻20?”
周庭歌无可奈何地笑了下,越发对毛灵潇这城墙厚的脸皮刮目相看,放下手里的杯子,从吧台的丝绒盒里拿出个小物件,走到她面前,与她隔桌席地而坐,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盆冷水,“小朋友,做人别这么自作多情,不利于身心健康,黑街即便争取你,你也取代不了唐期恩,取代不了她在黑街的位置,也取代不了她在我心里的位置。”
还真不觉得唐期恩在你心里有什么位置。
毛灵潇长叹,忽闪忽闪的猫眼泛着透亮的光芒,“周老师,我劝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食言。”
周庭歌不以为意一笑,继续说:“告诉你这些,只是想给你解释我为什么会对这些尾巴视若无睹,因为没有必要,我处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穷,而且,现在的小尾巴,并不是弦舞的人。”
毛灵潇:“!!!”
周庭歌浅浅一笑,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把盒里的小物件摆在桌上,“你喜欢监听就监听,我没有意见,也不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但以后监听的话,选这部吧,要紧事情我都会用它进行联系,那部手机,不过是处理日常琐事罢了,不过你要先破解我未婚妻设置的反追踪系统。”
毛灵潇:“!!!”
艹!你居然还留着十年前的老式机?!
而且,你不知道你未婚妻是在逗你玩么?这种老式机根本装不上什么监听追踪系统!
想是这么想,小毛这个碎嘴还是开口撩拨了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周老师对亡妻如此情深义重,让我更喜欢周老师了怎么办。”毛灵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长吁短叹,“行吧,以后我就不多情了,周老师还有别的要跟我说的么?没有的话,我们就开始干活吧,我实在不太想听我追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讲述他跟他的未婚妻是如何的恩爱,很扎心的。”
就她这铁石心肠的,也知道什么叫扎心么?
“放心,”周庭歌的声音压得很低,深邃的眼眸中暗藏着说不清的情愫,“我们从来没有什么恩爱故事可讲予外人听。”
“……”毛灵潇不可思议地看向周庭歌,操了,你还真当我想听你这恩爱故事啊!老娘就是当事人之一好么?!当年你我之间那点摆不上台面的屁事十分钟就能翻来覆去地聊两遍!要不要我给你聊聊啊!
周庭歌落下眼眸,眸光也不聚焦,随意撒在某个角落里,继续讲:“或许,还没来得及有恩爱故事。”
“……”毛灵潇忽然觉得,自己巧舌如簧、放荡形骸多年,舌战群儒的事时有发生,但面对周庭歌,尤其是把唐期恩放在心里好好保管起来的情深意重周庭歌,她忽然觉得所有言语都苍白无力,只剩下白茫茫的迷途绝境。
喂,大哥,你真的有那么爱我么?
作为“外人”的毛灵潇愣了下,看向他,只听他缓缓说道,“我以为她嫁给我之后,我会是她最后可以依赖的人,我能听她说几句真话,但是,终究是我自以为而已。”声音里藏着几分难与外人所说的痛苦。
毛灵潇整个人都静止了:“……”
她简直要跪下对天起誓了,无论她是唐期恩还是毛灵潇,这些年来,她从来没说过谎,无论对自家人还是对敌人,她从来都是真言以对,即便黑白颠倒,她也是在事实基础上,用上某些谈话技巧来颠倒的,不存在事实上的误差……额,充其量就是——会选择性地掩盖些重点难点和疑点罢了。
她这种身份和地位,行走江湖多年,说不会河边湿鞋,那绝对是玄幻故事里讲的,现实中根本不会存在,事实也如现实,年纪轻轻的就挂掉了——那是她无论多高超的说话技巧,多铁一般的事实都无法再捞自己一把的局面。
死都死了,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