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灵潇粗略地应了声，抬脚迈出电梯，跟在周庭歌身后进了门，周氏集团的公子，那住的自然不像楚队那般简陋单调，豪华复式大二层，宽敞无比，不说猫，连人都能在里面撒开了欢，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是有金纹的，更不用说罗奇堡家居、爱马仕屏风，处处透着极为精致的考究。

与光秃秃的楚队一对比，这天壤之别的贫富差距啊！资产阶级腐化啊！

但就在这栋连墙角墙缝都透着精致的豪宅里，却处处摆放着极不搭调，甚至可以说是降低格调的吾皇玩偶，一摆还摆了三五十个。

毛灵潇短暂的失神后，舒了口气，也没拘着自己，换了鞋子，脱掉脏兮兮的外套，随手丢在那套价值不菲，可能卖了她都买不来半套的沙发上，盖了有半人高的吾皇一半的脸，卷起袖子就准备干活，“电脑在哪儿，不是要查暗网么？时间紧迫，我就不跟你再插科打诨了，以后时间多得很。”

她分明是在躲着些什么。

周庭歌也没在意，倒了杯花茶塞进毛灵潇手里，整个人靠在吧台上，“不急，我们不如先捋一下这些案子之间的关系。”

毛灵潇摸了下杯上的纹路，捧着香气扑鼻的花茶简单地抿了一小口，不是她喜欢的味道，顺手放在吧台上，说来也奇怪，她一方面看见牛奶就条件反射性地恶心，但另一方面，她很难接受除了牛奶和矿泉水之外的其他饮品，她就是这么个矛盾共同体。

周庭歌看着她放下的杯子，表情有点耐人寻味。

“我认为这些案子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发生的时间相近而已，或者，是推出来挡枪的。”毛灵潇坦白地讲。

“唔，”周庭歌皱起眉，“你可不是这么跟楚队说的。”

毛灵潇想了想，向前逼近几步，一手撑在吧台上，把周庭歌禁锢在自己和吧台之间，抬眼看向周庭歌，“手机拿给我一下。”

周庭歌没有任何反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她，象征性地询问了句闲话：“怎么了？”

毛灵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满脸的“难道你不知道怎么了”的笑意，“周老师能根据我对你的监听来反监听我，这流弊的技术查个暗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查不到想要的东西，起码顺藤摸瓜也能摸到点蛛丝马迹，至于又买衣服又买鞋子的来求我么？我的人情不值钱，而且周老师可以无限赊账。”

周庭歌抬手摸了摸毛灵潇的脑袋，笑意吟吟，“因为那个人比你更难求。”

毛灵潇被这通爱抚抚得有点炸毛，抬起眼，挂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笑，“周氏集团的公子，还有难求的人？”

不都是别人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等待您老先生的召唤么？！

周庭歌握住毛灵潇刚才喝过水的杯子，杯里水的温度混合毛灵潇的温度还停留在上面，小毛的笑意瞬间便冻僵在脸上，周庭歌略微弯腰，附在她的耳边，温润的声音响起，“周氏集团这个title也不是万能的。”

卧槽，这人有毒！毛灵潇炸起毛，后撤几步，还差点被自己的脚给绊倒，踉跄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看周庭歌这副看好戏的模样，大概就算她平地摔了，这人也不会扶一下。

小毛愤愤地转身坐到客厅桌前的地毯上，拿着周庭歌的手机摆弄着。

不晓得自己毒有几分的周庭歌坦坦荡荡地说道：“周氏与黑街明争暗斗，不和很多年，直到我和我的未婚妻在一起之后，两大集团才实现了短暂的和平共处，但后来，我未婚妻遭难，唯一的和平纽带断裂，只要有任何星火，就能再起波澜，这几年之所以还相安无事，一方面是因为舅舅在美洲，不插手国内事情，另一方面，我还在缅怀着我的亡妻，作为黑街的姑爷，也得给我几分面子。所以，弦舞才会按捺不住，再三对我出手，还做出了黑街的模样，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啊。”

毛灵潇听一耳朵忘半句地周庭歌的话大略地灌进脑子里，忍不住走了个神：他俩在订婚典礼上就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予了对方，彼此也都认同对方的观点和立场，所以说，黑街和周氏的和平共处，完全不是因为他俩的婚事——起码毛灵潇没这么自作多情地认为自己有价值可以影响她家老大的决策，周庭歌也同样。

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嘛！

把隐藏在周庭歌手机里的监听程序关掉，顺手检查了下其他软件是否正常使用，还没有其他人的窃听，一切就绪，毛灵潇拎起手机扔给周庭歌，两人隔了四五米远，目测抛物线的走向趋势也不太像能被正常人接住，结果也如趋势，手机啪地一下掉在了地毯上，虽然毫发无伤，但还是自动关了机。

毛灵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