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暗地里对付她?”周庭歌在名字外面画个大圈。
周庭歌一时之间难以想清楚,或许这个案子真的与别的案子有关系,不然为什么会牵扯进黑街,这不是一般人说牵扯就能牵扯的,也不是说牵扯就敢牵扯的。
他觉得有必要去找当事人之一的王怡然聊聊,但他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因为王怡然并不太可能会说出事实真相。想到这里,这枚本土生产的“木乃伊”吊着身子往病房门口挪,没想到在走廊上看到了楚云深。
随意插手警方办案,还搞出爆炸事件的周庭歌不尴不尬地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楚云深率先开了口,“我已经跟姜局申请过了,你可以暂时以警队顾问的身份参与这个案子,但是,”楚云深危险地眯了下眼,像老鹰盯着猎物,继续说道:“周老师,我很想知道你参与这个案子的目的是什么?”
周庭歌抿了下干裂的嘴唇,没有在意楚云深这并不善意的口吻,也没有隐瞒,“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也是当事人之一。”
“嗯?”楚云深不解,示意周庭歌继续说。
“所谓剧本杀人的事情楚队应该知道吧。”周庭歌浅笑,几分无奈,“剧本是在半个月前交到我手上的,虽说名义上是让我检查其中有没有知识性硬伤,但我一个学物理的人,跟剧本所涉及的内容毫无关系,当时想,给我审读好像没什么必要,现在想来,恐怕是为了让我提前预习案情。”
楚云深勾下嘴角,显然对这一回答还是心存疑虑,但他没有多问,反而转向别的问题,“那你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周庭歌怔了下,他显然没有想过楚云深会有此一问,看向楚云深漆黑又略带薄怒的眸子,他明白——这个问题,楚云深定然需要准确且真心的答案。
“两个原因,第一个警方应该查到的,我未婚妻唐期恩。”周庭歌一字一句地回答。
楚云深挑眉,显然是带些怀疑的,“听说过,你未婚妻唐期恩执行黑街任务时,没有等到外援,牺牲了,你对她的死有什么疑问么?”
周庭歌略微回忆了下唐期恩最后送他的“礼物”——骨灰。
一个连尸体都没有让他看一眼的所谓的“死人”,他完全不信,“楚队,这是我的私事,与案子无关,就没必要交待了吧。”
楚云深勾了下嘴角,“那第二个呢?”
“至于第二个,是市局刑侦队前队长欧译。”周庭歌坦然回答。
“……”楚云深眉头紧皱,他能感觉到狂跳的内心,就差薅住他的衣领质问,“什么意思?你跟欧译有什么关系?”
周庭歌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件事压在他心底太久了,也很想找人聊聊,但这并不是一件可以随时随地抓人聊的,因而也就尘封进了心里。
两年多前,还在加州过着养猫遛狗修剪花花草草的养老生活的他收到了一本日记,日记是欧译的,周庭歌再三思索,确信自己并不认识欧译这么一号人。随后他派人进行了调查,得到的结果是,欧译已经去世许久,不可能亲自给他寄这么个玩意儿,但饶是智商爆表的周庭歌,也没有想明白谁会在这种时候给他寄来一本日记,更不明白谁会把如此隐私的东西寄给一个素不相识且身在海外的人,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日记本也被他扔在书架上落灰,但不久就传来唐期恩死亡的消息,这也就成为了他回国的契机。
但回国后的周庭歌并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一切都是那般井然有序,包括唐期恩的死。
“你确定是他的日记?”楚云深问。
周庭歌点头,“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我找人做过笔记鉴定,确定是欧译无误,”顿一顿,好像找到了更为恰当的措辞,“其实,说是日记,倒不如说是遗书更为准确,因为只有本子的前三页有内容,不过我认为应该是五页,只是剩下的两页已经被人撕掉了,我试图用铅笔沓出字迹来,但是失败了。日记的时间是那年的七月二十六日,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我能感觉到,他对那次的联合行动抱有必死的心态,虽说做刑警是要视死如归,但总不会有人在行动尚未开始就认为自己一定会死,除非……”
“除非死亡是他认定的唯一出路。”楚云深接过他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