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渐掩上的门,姜局紧皱眉头,迟迟无法舒缓,心脏剧烈疼痛,一个楚云深这种名不副实的“关系户”就足够让他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个关系更硬的“楚云深二次方”,简直就是要他的老命。
楚云深的确是凭借自己的打拼坐上刑侦队长之位的,可除却“队长”这层皮,他还是楚赛丰的养子,楚赛丰虽不是什么名人,但在绿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知名企业家,纳税大户,而楚云深的老妈姚英是特种部队出身,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洒过热血的巾帼英雄,话说回来,楚赛丰当年在国外做生意遇到动乱,还是姚英给救回来的。
这对夫妻跟姜局有点旧交,即便夫妻二人都对楚云深处于放养状态,与杨局还是老朋友,但当年在杨局安排楚云深做卧底时,楚家老两口也还是十分不满。
自家儿子还是自己疼。
相比之下,陆远修这个正宗“关系户”真是让他无比省心。
姜局坐在椅子上,再三思量之后用私人手机拨了个外线电话,显然电话那边的人正在休息,声音里透着一股惺忪的沙哑,“哦,是姜局啊,算起来,国内这个时候应该是国庆节吧,大过节的您不去共享天伦之乐,倒是想起我这么个废物来了,是要给我节日祝福么?难为您还记得我,谢谢啊。”
“你不差我这一份祝福,场面话就免了吧。话说回来,周钧易啊,如果你想让你外甥平平安安地在绿港生活,就不要让他插手市局的事情,不然我保不住他,真搞不懂这些个小年轻,放着平安喜乐的生活不享受,非得闹得鸡犬不宁。”姜局筋疲力尽地说道。
自从周庭歌不明不白地降落在绿港这片土地之时,姜局就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毕竟跟周钧易挂上钩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但看他安安稳稳生活了两三年,姜局这点没来由的隐忧开始渐渐消退,没想到啊……
人果然不能过度乐观!
听到姜局头皮发炸的抱怨,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保他?不必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若还需要姜局为他操心,我这个做舅舅的就应该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姜局不必管他,是死是活随他就好,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这一点,我接手他的第一天就告诉过他。”
姜局又是一声叹气,早就知道周钧易这个人做人做事都不靠谱,没想到在自己亲外甥身上,居然连人都不做了,“你这种养孩子的方式,居然没把他养歪也是不容易了。行了,我知道了,有事再联系吧。”
“好,随时恭候,任凭吩咐。”周钧易极为敷衍地说道。
姜局胸中闷的那一口气刚提上来,正准备骂他个狗血淋头,周钧易却干干脆脆地挂掉了这通远洋电话。
姜局:“……”
经此一役,周庭歌身上大伤小伤不少,但并无大碍,就是放点血留点疤。他一大老爷们也不是靠脸吃饭的,虽然大多数人喜欢他就是喜欢他这张帅得掉渣的脸,这点小伤小疤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庭歌在脑海里梳理了下现有的线索,纷繁复杂,便扯掉手上的针管,四下搜罗一圈,终于在病床前找到了塑料夹以及夹子里的背面空白的药单表。案发至今短短几个小时,随之而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乱麻一团,毫无条理可言。
“死者罗珊,”周庭歌一笔一划地写出,由于长时间紧握方向盘,手指有点僵硬,“罗珊的死是按照剧本来的,不对,只是死亡现场按照剧本来的,剧本是王怡然写的……”忽然想到王怡然的反常举动以及精神状态,周庭歌在她的名字上画了个问号。
周庭歌的脑子现在还有点混沌,闭眼稍微歇了会儿,顺便回想了下剧本上的内容,除了毛灵潇和死者,其他的角色似乎都不是对应剧本来的,是还会发生些什么,还是有人从中作梗,改变了剧本的发展方向?除此之外,毛灵潇那么古灵精怪的一人为什么会甘心做棋子,谁又要把她拖进这场深不见底的阴谋?
长舒一口气,缓缓心神,如果没有下午这场动作戏和爆炸戏,这个人物关系闭环乍一眼看上去没有太多问题,但……周庭歌从“言思锦”的名字上延伸出一条线,“言意的千金,为什么是她?时光pub,为什么会在那里?”
时光pub的位置并不偏僻,其他道路堵得就跟脑血栓晚期一样,独独这一片好像与世隔绝,畅通无阻不说,也没有行人出入,事先安排好的?周庭歌果断在线上节外生枝了一下下,但最后都画上了问号。
“毛灵潇……”周庭歌念叨了下这个名字,“杀人,嫌疑人……”
能把毛灵潇塞进这个案件环里的恐怕只有篮球场上的小打小闹,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在意这种气话,而且还是别人臆想的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