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看了王怡然一眼,王怡然脸色越来越难看。
“王怡然,”冷不丁被人点名,小王哆嗦了下,看向楚云深,听到他继续说:“现在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人命,你也知道的,警方查案不会只有一条线索,你这里不行,还有别人,一个剧组这个多人,总有几个知情的,把这些拼一拼,也差不多能拼出事情的大概,你想一想,要不要说。”楚云深几分哄骗几分威胁地说道。
“人命?”王怡然瞳孔倏然变大,紧紧地攥起了拳,纸张即刻随着她的动作皱了起来,周庭歌断断续续地看到书上她标注出来的文字——itwouldhavebeenbetterforustoservetheegyptiansthantodieinthedesert!
周庭歌心底一凉。
“周老师,什么人命?到底发生事情了?”王怡然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周庭歌一皱眉,难道她不清楚么?他也没有隐瞒她,简单明了地高度概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罗珊去世了,而且死状与剧本里完全吻合。”
王怡然的脸色瞬间惨白,急忙拉住周庭歌受伤的废手,疯狂地大喊大叫:“周老师,不关我的事,我不是凶手,我不是……”
走廊里的小护士听到病房里的动静,急急忙忙跑进来,王怡然哭得哆哆嗦嗦的,把自己蜷缩起来,拒绝所有人的触碰,“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小护士叹了口气,看得出是在极力压抑心中怒火,“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麻烦两位警官问话的时候注意方式。”
楚云深按捺住心头即将喷涌而出的岩浆,想他们这群人兢兢业业,不迟到不早退,五加二白加黑全年无休地工作着,不至于给百姓留下这种草菅人命的印象吧,“如果你不是凶手就不会逮你,你是凶手逃也逃不掉,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王怡然哆嗦着吼叫,“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杀人,不是我,不是我!”
周庭歌生怕这人在这里越描越黑,把他推出病房,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先问问她,你从护士那里了解下情况。”
完全get到周庭歌言为何意的楚云深没再执着审讯,招呼小护士一同出门,问道:“孩子被送进医院,家里没有来人么?学校也没有?”
小护士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辅导员倒是来了一个,病人醒了之后就让她走了,因为病人是本地人,所以她父母应该是知道的,然后打电话来医院,所以才安排我来照顾这个小姑娘。你说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做父母的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哪有做父母的样子啊。”
这年头,只管生不管养的畜生爹娘实在太多了,如果不能照顾好孩子,当年干嘛要把人家给生下来呢?经过人家的同意了么。
“治疗结果是什么?她是不是精神方面有问题?”楚云深问道。
小护士摇头,“治疗结果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主治医生那里问一下。”
楚云深跟在小护士后面去到主治医生办公室,未曾料到,向来兢兢业业的张医生居然不在,医院的院柱子沈医生倒是翻越数座大楼跨越几条长廊来这边串门了,“咦?沈医生在这儿啊,张医生不在么?”
沈清浅刚泡好咖啡,咖啡香四溢,沁人心脾,“张医生家里的小祖宗在学校里犯事,她去善后了,我来替她顶一会儿,有事么?”
说是医院的院柱子,倒不是说沈医生体型圆润壮硕,相反,沈医生的身材控制相当严格,她的美貌是医院公认的随便拉出去就能参加个选美小姐比赛的,标准的九头身美女,货真价实的漂亮,美而不妖,清清冷冷的脸蛋,吹弹可破的皮肤,白大褂一穿,妥妥的制服诱惑,属于男女通吃系列的豪华至尊一款。
言归正传,说她是医院的院柱子,不仅因为她年纪轻轻的就是一院之长,而且医院几乎所有科室,只要缺人,她都能顺带手地顶上一顶,嗯——除了中医科。
“哦,这位是市局的楚警官,来这里了解一下王怡然的情况。”小护士回答道。
沈清浅很自然地勾了下嘴角表示微笑,“楚警官请坐,给我三分钟时间,我看下病历再给楚警官答案。”
楚云深点头,“沈医生请。”
小护士离开办公室,轻轻地关上门,沈清浅浅酌咖啡,忽然想起来者是客,得尽尽地主之谊,即便这里的地主是张医生,也不妨碍她鸠占鹊巢,“楚警官要喝点什么?张医生这里的货都是上等好货,牙买加高山咖啡……”
“不必了,”楚云深冷冰冰地打断,“请沈医生尽快给我答复,警方办案,不容耽搁。”
沈清浅一湾浅笑挂在脸上,丝毫没有不悦,翻查起王怡然厚厚的病历,“张医生做事果然延续一贯的宁可废话连篇也不偷工减料,值得我好好学习。”
楚云深:“……”
这病历是在太厚了,都可以出书了,沈清浅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在短时间内高度总结概括了中心思想,“诊断结果是轻度神经衰弱,她的紧张心情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得不到有效缓解,神经活动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一旦超过神经系统张力的承受限度,就会发病,很明显,今天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导致她的崩溃。张医生的检查做得很全啊,给她做了心电图、脑电图、脑电地形图、经颅多普勒超声、头颅ct等多项检查,我看看,哦,楚警官,根据这些检查结果基本可以排除器质性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