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然苏醒地这么早有些出乎楚云深意料，他以为乔灵这一记手刀下去，王怡然这朵小胳膊小腿的小娇花起码得昏迷十来个小时，毕竟小乔手上的功夫在整个刑侦队是排得上号的，隋晨刚进警队跟她切磋时，差点在乔灵放水的前提下被打断肋骨。

没想到王怡然这小孩还挺扛揍的。

楚云深显然已经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目前的案子上，说道：“王怡然是编剧，她之所以跳楼，是因为剧本所写的死者与罗珊的死一致，有人说她是凶手，她受不了这种心理压力，才选择轻生，但是，你让我们查阅王怡然的旧病历，还指出是心理医生的病历，为什么？”

周庭歌回答道：“我不认为是因为剧本是导致她自杀的原因，我在网上查过，对于王怡然杀人这种说法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指责毛灵潇，我认为王怡然跳楼应该不是因为这个问题，但偏偏在天台上她所喊的内容就是剧本，这正是我有疑问的地方，除了她已经受到某些心理暗示，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施加暗示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所以我才会有那样的提议。”

“很可惜，她没有看过心理医生。”楚云深说道。

周庭歌怔怔地看了楚云深一眼，心底暗暗推翻了自己的某些想法。

既然是“聘请”人家做顾问，有些案情就不应该隐瞒，用人不疑的楚云深继续说：“刚才警方在绿港西北部明阳小区的一间地下室里搜到了一具尸体，目前尸体身份尚未确定，死因也在调查之中。”

周庭歌皱下眉，再次契合剧本的支线任务，“你怀疑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人作案？”

剧本中毫无内容涉及邓仲业案。

楚云深摇头，“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同一人作案……”

除了毛灵潇。

她先后牵扯进两个案子中，使楚云深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某些联系，但这个联系只能由毛灵潇来提供，他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不然，巧合未免也太忙了点。

情绪缓和下来的王怡然老老实实地靠在床头吊着点滴看书，看的是《圣经》，两千多页的书，看着这童叟无欺的厚度楚队就头疼。

两人进门，王怡然显然已经恢复到精英模样，浅浅一笑，乖巧至极，“周老师，您这是受伤了么？”

周庭歌和楚云深相对一视，老周回答：“不小心的剐蹭。”

楚云深：“……”

王怡然：“……”

那你可真够不小心的啊！

楚云深看看病床前的小护士，亮出警官证，“不好意思，警察办案，请合作。”

小护士仔细看了眼警官证，证件照清秀可人，与面前这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楚队判若两人，一时间内心有点疑惑。

这是整过容么？而且还是整容失败了？

“我们干刑警的人少事多，没时间来打理自己的外表，有内在没外在的比比皆是，你要是有疑问，记下编号在市局官网查就行。”楚云深把证件一收，阴沉着脸问道：“她现在的情况，方便警方问话么？”

自九二三案之后，楚队几乎没怎么睡过觉。

小护士看了眼病床上的小人儿，王怡然语气软软地说道：“护士姐姐，谢谢你的照顾，我已经没事了，可以配合警方的调查。”

小护士也知警方问询规矩，便离开了病房。

待到护士一走，王怡然瞬间不那么淡定了，怯懦懦地问道：“周老师，我是做错什么事情了么？为什么警察会来找我呢？”

楚云深冷着脸看着王怡然，王怡然缩了缩脑袋，更紧地靠在床头，不敢说话。

“不用怕，警方只是想问你，今年艺术学院拍摄的《五月花》是你写的么？”周庭歌温温和和地说着。

王怡然僵着脖子点头，接着又摇头，“剧本虽然是我写的，但剧情是言思锦提供的，我就是加工润色，根据她的要求进行修改而已，其他的我不清楚。”

周庭歌柔声安慰她，“我知道，警察也清楚，说点你知道的就可以，我记得以往艺术学院都拍摄校园类或者感情类电影，因为台词剧本简单易记，而且道具拍摄也方便操作，为什么今年一改往日风格了呢？”

王怡然照实跟周庭歌讲：“今年担纲女主角的言思锦是言意集团的千金，富家小姐都喜欢不走寻常路，所以就想拍点不一样的。”

周庭歌没说话，这位富家千金他略有耳闻。据说言思锦入学后，言意集团就注资了三千万重新将艺术学院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一切设计都是按照言思锦的爱好来的，因此艺术学院的风格与其他学院那种妖艳贱货风格不一样，整体偏欧化。

言意集团都能拿三千万修修大楼，再拿个几百万拍个毕业作品完全就是小菜一碟，有钱人的任性是贫民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