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对你们来说有很大困难，需要技术指导，包括法律医学化学甚至武术，你们是怎么解决的？”楚云深说道。

王怡然抠抠手指，说道：“我当时也有这个疑问，只是言思锦说，既然做就要做到最好，我也就没有多嘴，我们有这些方面的顾问，是各专业的尖子生，也有请专业武术指导，是言思锦从外面请的，在戏里有武打动作的角色扮演者会利用课余时间去接受培训，实在做不到的，言思锦说可以后期处理。我们召开过剧本讨论大会，从二月份开学就开始讨论修改，整整改了三遍才有现在的样子。”

楚云深眼神一沉，问：“也就是说，除了你还有很多人都知道剧本内容？”

王怡然沉思片刻，回答他：“不，因为是大女主戏，其他人的戏份并不多，也不重要，他们都有自己要做的其他事情，要的剧本并不完整，而且我们每次讨论也就七八个人而已。”

周庭歌拿张纸递给王怡然，“这几个人都是谁，能写下来么？”

王怡然没有拒绝，“贡献”出了这几个人的名字以及相关的职务，除了她这个首席编剧，就只剩下导演、统筹以及相对重要的角色。

“罗珊的角色是言思锦主动找她扮演的么？”周庭歌在她写字的间隙问道。

王怡然抿抿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她自己争取的，她求过言思锦好多次才拿到了这个角色。”

周庭歌存疑，“毕业作品，无偿出演，不会网上播放，罗珊为什么会这么希望参与？”

“是为了缓和与言思锦的关系，罗珊一直不喜欢毛灵潇，但言思锦跟她关系好，所以才会想着通过讨好言思锦来孤立毛灵潇。”王怡然把纸递回给周庭歌。

“你们好像都不太喜欢毛灵潇啊，为什么呢？”楚云深明知故问。

王怡然下意识地点头，又摇头，“没有，我们是因为毛灵潇总缠着周老师才……”

楚云深悠悠地看了周庭歌一眼，还有周庭歌的事儿？

周庭歌勾勾唇，“看来我是原罪了。”

“不不不，”王怡然连忙否认，“跟周老师无关，是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所以……”

楚云深看了一眼名单，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问：“毛灵潇在里面演谁？”

王怡然干净利落地回答：“嫌疑人。”

周庭歌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楚云深，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接着两人的表情同时掠过一片乌云，瞬时一言难尽起来。

要说毛灵潇这猴孩子，也真是欠，明明知道很多人都在针对她，自己还要一门心思地往枪口上撞，但转念一想，毛灵潇这种做法其实也无可厚非，一部剧里既然刻画了这个人物形象，就必然会有人出演，谁会相信一个在影视剧里凶手在现实中也会是凶手？

可偏偏，毛孩子在现实中也杀过人。

十年的时间，虽说不短，但也难以抹去人们的记忆，绿港就这么大的地方，一有风吹草动的，全市皆知，更何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这种事情，谁能掩盖得住？也因如此，毛灵潇自小就没朋友，被迫换过好多学校，受过很多欺负，欧译多次想帮她，都被她拦了下来，这事楚云深有所耳闻，后来也是楚云深求自家老爸给解决的。

很明显，旧事重提，就是不想让毛灵潇好过。

王怡然继续说：“嫌疑人这个角色是毛灵潇自己要的，她和言思锦的关系好，这个全校都知道，所以一开始言思锦是留了女主搭档也就是女二给她的，还让我着意多点笔墨描写，是全剧里最干净的正派角色，不过她没要。”

她用的是“干净”二字来形容。

“她拒绝这个角色的原因是什么？”楚云深有种“事情是冲着毛灵潇来的”的感觉，但他认识的毛灵潇也是个见麻烦就躲的聪明家伙，为什么这次却横冲直撞了呢？

王怡然点头，很坦然地回答：“她嫌那个角色不够浪。”

楚云深：“……”

周庭歌：“……”

这的确是毛灵潇的风格。

“你们在拍摄过程中，有没有改过剧本？”周庭歌问了句。

“没有，因为剧本里的专业名词太多，本来背起来就困难，我们是现场收音，如果轻易改剧本就需要浪费大量时间重新去背，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开拍前会多次召开剧本讨论会，就是想一步到位。”王怡然显然不似刚才那般镇定。

“剧本什么时候定稿的？”周庭歌继续问。

王怡然迟疑良久，似乎是在思考具体时间，她说：“好像是四月份，但具体哪一天我记不得了。”

周庭歌打量她片刻，没有说话，就在楚云深以为他没话要问的时候，周庭歌再次开口，“那为什么九月十九号才拿给我呢？其他方面的顾问也是这个时候才拿到的剧本么？这么晚才考虑知识性错误，一旦真的有，台词还要再重新改，还有时间再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