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远了些,但依然围着古井。就在这时,那井口边趴着一双三趾巨足,绿里带黑,一瞬间整个跳出,硫磺粉完全不起作用,原来是只蟾蜍,大如家猪,鼓着一双大眼睛,发出咕咕的威胁声,就要对众人发起攻击,来的村里人除了孙婆婆,虽然都青壮年,但毕竟只是土里刨食之人,有一身力气,但现在似乎起不了作用。
易东方见势不妙,抡起拳头一拳砸向蟾蜍头部,虽然只有武道三境,但从小在爷爷的打磨之下,此时拳头周边空气炸裂,隐隐有拳意流转,那蟾蜍见势不妙,一个跳跃躲过易东方一拳,舌头向易东方面目如利剑一般刺来,易东方毫不畏惧,也是一拳与舌头硬碰硬,蟾蜍吃痛收了舌头,又是一个弹跳撞向易东方,易东方拉开拳架依然是简简单单一拳,砸在蟾蜍下颚,蟾蜍在空中一个翻滚,掉落在雪地里砸出深深的大坑,似是觉得不敌一个弹射跳入了井里,没了声息。
孙婆婆让人将火油倒入井中,并搬来大石封住井口,从缝隙处投入明火,井里顿时传来翻滚声和痛苦的吼叫,大约半小时后归于平静,那蟾蜍也被活活烧死,众人这才松了气,只有刘老头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老泪纵横,众人只能好言相劝,将人送回家里。
雪依然在飘飘洒洒,虽然现在很小了,但村里人依然家家大门紧闭,祈祷这该死的鬼雪快点过去。
连着几天一场诡异的大风雪,封住了村子进出的路,游子归不得,村子里的人也出不去。如同一个封闭的雪瓮,显得悲戚而苍凉。
夜有垂朽老人入梦,梦中见到村子后山上有一条大蛇,直言今夜子时,村里必须出一对童男女,不然便下山屠村。原本以为是一场噩梦,老人醒时,却满脸死青,声音嘶哑,不到半日就死去了。
接连发生怪事,两天之内死了两人,村子的人更是慌乱起来,聚在村子的祖屋里,脸色凝重地商量着对策。
“孙婆婆,这可如何是好啊?”有村人焦急的开口问道。
六岁的稚童,随着奶奶坐在一条长凳上,村子之中,没有道士,没有请神的仙婆,只有孙婆婆,略懂些玄黄之术。孙婆婆沉默了一会,看了看身边的孙子,又起身从人群中选出一个女孩儿。
稚童顿时哭了起来,连带着那小女孩也隐约明白什么事,跟着一起大哭。祖屋里或站或坐的村人,都不停摸眼泪,更有妇人已经小声哭泣。
“莫要怕,我怎会做如此恶事。”孙婆婆抚摸着孙子的头,安慰着说道。自然,是不能将两个童子送往山上去。祖屋里死寂的一片,外头的天色已经昏黄,有人颤栗着点起煤油灯。
孙婆婆唤人取来两大张白纸,用剪子细裁,裁出两个如童子一般的纸人,然后喊孙子和小女孩走过来。
“闭眼,回家做鸡蛋饼给你吃。”孙婆婆对稚童说道。稚童听得有鸡蛋饼吃,急忙闭上眼,只觉得手指一疼,一缕鲜血滑落,原来是孙婆婆用小刀割破了孙子的指尖,将鲜血滴在了其中一个纸人上。孙婆婆又安慰小女孩,取了指尖的血,滴在了另一个纸人上,并在两个纸人上涂上砒霜。
“万物有灵,人为最贵,这大雪封村的鬼祸,我等避不得,便想法子破之。这蛇类自古视力极差,反而嗅觉灵敏,将这这两娃娃的血滴在纸人上,希望这新鲜童子血盖住砒霜气味,瞒过它”孙婆婆立起身子说道。
夜晚,孙婆婆领着乡人以及易东方等人,将两个扎好的纸人上了色,用细绳绑在村子口,然后唤人使力敲锣打鼓。一瞬间,锣鼓声刺破了整个黑夜。
没过多久,后山上起了一阵大风,果然有一条硕大的花皮老蛇蜿蜒而来,粗如水桶,长有丈余,全身拳头大的鳞片在微弱的雪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血红色的眼睛露着凶光,獠牙外翻,吐着大长信子。
村人大惊失色,孙婆婆急忙唤着大家伙躲避起来。
那花皮老蛇爬到纸人面前,嗅到纸人身上的血气,蛇头兴奋的不断晃摆,咧开嘴滋滋地吐出红信子。只听得一声哑叫,花皮老蛇将一个纸人一口吞下,然后拐过蛇头,将另一个纸人也一口吞下似是未饱,蛇头又往存子里看去。
突然,那花皮老蛇痛苦地在雪地上翻滚起来,翻过来的蛇腹上,渗出了血。
“快浇火油!”孙婆婆大喊道。几个后生闻言,咬咬牙,拿出准备好的火油,一股脑地泼向雪地上的老蛇。
老蛇见状,惊得乱甩起蛇尾,一瞬间,雪地上被抽打得四处都是痕子,雪花飞扬。
“生吞每夜两个”老蛇恶狠狠地尖叫道。蛇尾甩向走得近些的一个后生,后生急忙避开身子,惊慌地退后。
孙婆婆冷笑一声,取来一束火把,掷到老蛇身上。顿时,老蛇身子烧起大火,不断扭着身子,痛苦地发出嘶哑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