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火油烧尽,雪地上的老蛇不再扭动,有后生过去想要看看,易东方急忙拉住,他修武道,炼己身。听觉视觉感知力都异常敏锐,他听到了老蛇的心跳,和先前一般无二,恐是没死。果然,那老蛇在诈死,抬起蛇头正要咬向后生,却不够距离,于是尾巴如铁鞭一般抽来,易东方见此,情急之下将后生一把抱住扑倒在地,一个翻滚堪堪避了过去,那砒霜之毒对这已成精的老蛇伤害微乎其微。
那老蛇见一击不中,蛇身盘旋包围易东方和那后生,想将他们活活绞死。易东方见势不妙,猛力一掷,将那后生丢出了老蛇包围圈,在雪地里不停翻滚,村人赶紧上前将他拖回,后生满脸煞白,心有余悸。
那老蛇将易东方卷在身体当中,头颅高高仰起,张开獠牙大口,向易东方头部咬来,易东方一拳砸在蛇头下颚,老蛇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头偏向一边,易东方趁机脱离老蛇身子包围。人刚跳出,不料那老蛇也是灵敏异常,尾巴高高仰起如铁鞭一般抽向易东方,易东方无法闪躲,只好举起双臂护住头部。
“啪”的一声大响,蛇尾结结实实的抽在易东方双臂上,易东方只感觉双臂火辣辣的疼痛,身体摔倒,在雪地里划行了三米有余,顾不得其他,双手一拍地面,溅起无数冰雪,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体,一拳砸中已到面前的硕大蛇头,隐隐有拳意流转。老蛇被砸得瘫倒在地,一时动弹不得,大概是被砸晕了。
易东方趁此机会,双手抓住蛇尾,大吼着将老蛇高高抡起,重砸在地上,如此往复三四次,老蛇口中已喷出鲜血。扭动着硕大的身躯,发出威胁的嘶鸣,想要挣脱易东方束缚。
寒冷的大雪夜晚,易东方却汗如豆粒,虽然家传蹦岳拳霸道无比,可他毕竟只有武道三境,日日苦练,拳法也只领略皮毛,又是第一次生死搏杀。不免紧张异常,怕老蛇反扑,于是提起一口气,双臂一扬,老蛇被整条直直扬到空中,双臂又是一抖,只听见老蛇身上传来噼里啪啦的炸响声,原来老蛇被易东方这一抖,全身脊骨也尽数断裂错位,此时躺着地上已无法动弹,被村里人围上去乱刀砍死,易东方在一边半跪在地上,大口喘者粗气,他感觉气海中有一股热流直往上串。
他赶紧盘膝而坐,那气流来到第四个气旋时,明显受阻,易东方小心引导,撞击那阻碍,咔擦一声,很轻松的破开屏障,武道四境,一举从武士境跨入武师境,易东方在一次生死搏杀后水到渠成。
就在这时,村子后山呜呜的刮起了大风,在村子盘旋,甚至围着众人打转,似有人在哭泣,又似大笑,漂浮不定。
众人只感觉脊背发凉,似乎被一双冰冷的手抚摸而过,却不知道什么?在哪里?于是都各自回到家中关紧房门,惶恐不安。
怪风刮了一夜,村里人战战兢兢一晚上,终于熬到了天明,风依然没有停,雪似乎又下大了。
孙婆婆在屋里走来走去,大家围坐在火塘边,火塘里火烧得很旺,都是一夜未眠。
“这风实在太过妖邪,小易,你武道了得,老婆子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忙,你可否答应我?”
易东方见孙婆婆说得凝重,虽然自己现在突破武道四境,实力大大提高。可他昨晚一夜却清晰感知到这妖邪之风的愤怒和杀意。对这等看不见摸不着的妖邪之物,他还是有些犯怵,因此不敢大包大揽,对孙婆婆道:“婆婆有何事尽可讲来,但小子能力有限,如若超过小子能力范畴,恐力不从心。”
孙婆婆见他如此说,满脸皱纹舒展开来,嘶哑道:“老身大概知道这妖风从何而来,所谓何事,只求你如果真的到了灭村的地步,请保我村十八稚童安然离村,送到三川县同福酒楼,自然有人收留这些孩子,为我村保留一丝血脉。以你武道四境修为,又是外人,想来那邪祟也不敢太过为难于你,其他人生死由命,不必易少侠施救,也救不了,所有还请易少侠答应老身。”
易东方听孙婆婆都这样说了,咬了咬牙道:“如此,东方定不负所托。”
就在这时,有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的推开房门,向孙婆婆哭诉道:“婆婆,救命啊!我昨夜惶恐不安一夜未眠,今早做好早饭叫我爹爹吃饭,却发现他,他老人家早已暴毙身亡,定是什么脏东西将他性命索了去,还请婆婆救命啊!爹啊!”哭的实在伤心。
孙婆婆双眼顿时眯成一条缝:“说说你爹死后的症状。”
那年轻人正要开口讲来,村里却一下子炸开了锅,哭喊声,呼救声不绝于耳。众人赶紧出门一看,只见一个大风漩涡卷着雪花快速移动,在村里四处肆掠,搅碎了房屋,摧毁了田地,凡被卷中之人,立刻血肉横飞,死于非命。
孙婆婆见此情景,双唇颤抖,将孙子往易东方怀里一推:“有劳少侠了。”
跑到漩涡近前,向着那漩涡大声道:“丽红衣,够了。”那漩涡骤然停在孙婆婆跟前,发出一阵阵似笑似哭的声音。
孙婆婆道:“放下吧!红衣,村里人当年都是有心无力,你莫要再造杀孽了。”
原来这丽红衣也是锅底村人,年方二八,生得如花似玉,喜穿一身红色纱衣。三年前锅底村突然闯入一伙山匪,粮食财物被尽数抢去,杀了好几个村名,其中就有丽红衣爹娘。锅底村村民一辈子没几个人出过村庄,勤勤恳恳伺候土地过日子,那见过这般阵仗,都被吓得战战兢兢。那群山匪见丽红衣生得俏丽,便将丽红衣拖入一间茅屋,轮流将她糟蹋,最后还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期间山匪猖狂的笑声和丽红衣哭喊声,反抗被扇巴掌的声音,充斥着茅屋外的一村村民,虽然村民人数多于山匪,但却没有一个人施救,哪怕替丽红衣求个一个情都没有。从头到尾直到丽红衣被杀害,村民们依然不敢动一下,眼睁睁看着丽红衣被侮辱而死。
山匪将丽红衣尸首抛到后山,拉着粮食牲畜,在一片狞笑声中离开了村庄。众人这才敢上山寻找丽红衣,等发现时,丽红衣已经被野兽啃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村里人只得就地将丽红衣掩埋。从此后山总是时常听见女人哭喊声和阴恻恻的笑声,村里老人说是那丽红衣心有不甘,故而怨气不散,已化为厉鬼,迟早要找人索命,故而后山也成了村子禁地。只是想不到丽红衣的对村人的恨和怨,比对害死她的山匪还要来得严重,故而有了三年后今天的鬼雪封村,她要锅底村为她陪葬,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的恐惧和怨恨与羞耻。麻木不仁,见死不救的锅底村人终将付出代价,这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