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日会做清理。”
艾米·埃尔罗签署协约至少在一个月前,显然查不到监控了。不过,隋翌仍然趁那职员转身泡咖啡的功夫,在他的电脑上植入了病毒软件,并联系他的黑客团队由此人为漏洞,黑入机构的监控系统,提取所有的录像的存档。
隋翌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这一切,遂离开交易所,又上行一段坡道,来到艾米·埃尔罗的度假屋面前。
院子中竖着一个出租告示牌,别墅门锁着,但侧墙的窗虚掩着,隋翌翻窗钻进房子。
这是一间厨房,隋翌走到厨房门口,一道修长的人影和拐角处及人高的绿植室内装饰重合在一起,不细看还真分不出。
罗伯特收起手qiang:“真巧。你也怀疑这栋度假屋?”
隋翌丝毫没有被武器威胁的紧张感,面上一派笃定:“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罗伯特警官。”
两人边聊,边将整个两层高的度假屋搜查了一遍,罗伯特在主卧旁的洗手间里发现了一些早已干涸的血迹。
隋翌凑近辨认,直觉这墙上和地上沾着的血液比人血来得更加粘稠:“不太确定是不是动物血,得让警方来取证。”
罗伯特双臂环胸,挑了挑眉:“你懂的倒是不少。”
隋翌站起身,意义不明地笑道:“毕竟你是警察,我懂的必然不及你。”
随后,罗伯特又在主卧梳妆台的抽屉中发现了一张艾米·埃尔罗的□□。
“轰隆隆——”
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窗户和地面不住震颤。
罗伯特提议:“我们去山脚下的警局避避风头。”
他率先走出度假屋,撑起雨伞。
伞够大,罗伯特见隋翌两手空空,也没带伞,正想和他共用一把伞,隋翌却已拉起帽子,走入雨帘。
罗伯特眯起眼睛,舔了舔舌钉,手伸进口袋,拿起藏在大衣口袋里的一根针尖,遂又放下。
面前的这个男人太高了。
事实证明,面对暴风雨加雪的恶劣天气,一把雨伞并没什么大用处。
走进警局的罗伯特也没比落汤鸡似的隋翌好多少。
警局不大,没比山上的度假村房产交易机构宽敞多少。
警局中就只有三名办公警员,两男一女,年纪看起来都快退休了。
罗伯特出示他那张经过伪造的过期证件给前台的秃头警官,竟也没被识破。
罗伯特:“我们怀疑山上的度假村中发生了凶杀案。”
秃头警官吃了口三明治:“凶杀?我们这里十几年了就没发生过什么凶杀案。况且这天气,我们也没法上山,等天好了再说吧。”
罗伯特看了眼隋翌,后者坐在接待大厅,似是和两位美女攀谈了起来。
她们是对来自法国的姐妹,来大学毕业旅行,没想到碰到了这鬼天气,公交和出租车都不往这里开,没法子,她们只能滞留在警局里了。
这时,警局那破破烂烂的大门又被推了开来。
进来一位穿着冲锋衣的金发冷白皮高个男,一看就像德国人,果然,他来自德国柏林,来度假村找躲起来的妻子要抚养权,结果妻子跑了,他倒是被困在了雪山脚下。
暴风雨来得快、去的慢,天气反常,开始还是雨夹雪珠,逐渐就刮起了冰雹。
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方圆百米,亮着灯、有人烟的竟就剩下了这么一间占地面积透着寒酸的小警局。
警局又添五名滞留者。
一个男性攀岩极限运动员和他的美女助理兼情人;一对看起来气氛不怎么和谐的中年同性男情侣,一个和隋翌差不多高,留着板寸头,一个矮一些也胖一些;还有就是隋翌刚在山上交易机构打听过消息的男职员。
加上隋翌和罗伯特,一共10名滞留者。
警局的三名警员给大家发了些面包。
警局信号不好,网络中断,几人百无聊赖,随即用或熟练、或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攀谈起来。
隋翌意兴阑珊,他很少会让自己无聊,但眼下罗伯特坐在身旁,他也不愿拿出电脑,以免暴露自己。
于是乎,他曲肘搭着窗沿,撑着脑袋,懒散地看着众人聊天。
不知道休在干什么?在乖乖等他吗?
这一想法乍一冒出头,隋翌倒是吃了一惊。
他的生活总是排得很满,甚少会无聊,难得无聊,没想到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休?
这时,坐在隋翌身旁的法国姐妹们聊到了“情人送的最棒的礼物”。
隋翌光听到了“礼物”这个单词,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
不知为何,休在花丛簇拥中蜷缩着昏睡的乖巧模样突然跳了出来,怎么也摁不下去。
他记得他把休抱起来时,休的呼吸就贴在他的心口。
隋翌站起身,向罗伯特打了个招呼:“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靠近警局后门处。
隋翌本想洗把脸冷静。
然而,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他不用洗脸浪费水了。
空气中的某种化学品散发出的刺激性气味让他迅速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