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闻言心头一凛,道:“却是为何?”
呼延灼道:“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是殿帅府高太尉手下十大节度使之一,不属于童贯的枢密院兵制体系,素与京西南路其他州府的地方军不睦。当年房州、均州失陷之时,李从吉便作壁上观,不施援手,如今襄州遭围攻,童贯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个教训。”
朱武笑道:“这是朝廷的派系斗争,与将军何干?”
呼延灼道:“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如今呼延灼自领军前去,不敢说马到成功,对付淮西军这样的乌合之众,却也有七分把握。只是……”
朱武察言观色,适时地插了一句,道:“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呼延灼突然道:“朱盟主可知王庆与童娇秀的事?”
朱武愣了一会儿,眼睛逐渐睁大,失惊道:“难道说……童贯与王庆有勾结!”他被自己的大胆设想吓了一大跳。
“朱盟主当真是思路清奇,你想多了。”呼延灼白了他一眼,道,“王庆勾搭童娇秀成奸,童贯、蔡太师、杨太尉三人颜面尽失,对王庆恨之入骨,怎会与他有勾结。”
“哦,”朱武没挖到猛料,有些失望,道,“将军请继续。”
呼延灼道:“蔡太师、童贯将王庆刺配陕州牢城营之后,为遮家丑,匆匆把童娇秀送到蔡京长子蔡攸家中,与蔡攸之子成婚。这蔡攸之子生来是个痴呆,自然不合童娇秀的意,便想起昔日与王庆的事来。也合该有事,与童娇秀相熟的薛婆子跟原来住在王庆家隔壁的周老婆子是亲戚,二人原本就是马泊六,寻思这是一桩好生意,便甘冒风险,撺掇童娇秀还跟王庆来往。”
朱武失惊道:“均州距离开封府何止千里,又是两战之地,如何来往?”
呼延灼道:“马泊六不是爱好,而是职业,她们自有办法,竟让王庆、童娇秀在西京河南府成功幽会。”
朱武默然,心想自古说色胆包天,果然不差。
朱武还是想简单了,王庆愿意如此勾搭童娇秀,除了贪恋童娇秀的美色,自有他的深谋远虑。
朱武猛然发现一个问题,问道:“将军如何知道这些?”
在他眼中,呼延灼是一个堂堂武将,应当不屑于这些小道消息。
呼延灼呵呵笑道:“镇守一方的地方武将,不了解京师权贵家的逸闻趣事,如何揣摩当权者的心思和意图。”
朱武奇道:“那岂不是要安插许多眼线?”
呼延灼摆手道:“无须如此复杂,这些事情自有人打听,已经形成了产业链条,每条消息明码标价,只须花上些许银两,不但有事情详细的来龙去脉,还有专家解读,以供参考。”
“我靠!”朱武当真是大开眼界,他联想到在晁盖庄上,白胜也是靠出卖给晁盖有价值的消息讨生活,原来这也做成了一门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