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郑关清已然溃不成军,宋瑜估摸着时机差不多,这才幽幽地道:“好在大错还未铸成,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郑关清一听这话,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道:“还望桓王殿下指点迷津,下官……下官感激不尽!”
宋瑜忙去搀扶,急道:“郑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快起!本王能指点大人什么,大人不过是当局者迷,不如旁观者看得真切罢了!”
郑关清又是拱手连连,神情很是恳切。
宋瑜笑道:“别怪本王说话直,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起,大人就想错了办错了。本王稍稍打听了一下案情,案发当晚,阎俦先闹事动手,令公子一时情急才失手杀人。那阎俦一来不是阎教头的亲儿子,二来本就有错在先,阎教头便是想讨个公道,难道还真敢叫郑公子以命抵命吗?”
一听这话,郑关清顿时恍然大悟。
宋瑜又道:“阎教头只是要个说法,大人推一个随从出去顶罪,这说法也算有了,两边面子都过得去。可大人爱子心切,在此事上处理得实在糊涂,毁灭物证,控制人证,这……这哪里是在控制局面,这分明是在大耳刮子扇阎教头的脸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说说,那阎木昔能不狗急跳墙,跟大人拼个你死我活吗?”
郑关清已是后悔不迭,想起此事源头,皆因王城自作主张而起,前些日子还对他爱惜得紧,如今只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郑府尹痛定思痛,下了狠心道:“下官当真愚钝,幸得殿下指点!可如今下官与阎教头已经闹翻了脸,前几日还一时冲动把他拿下了大狱,想来他现在定对我恨之入骨,关系再难转圜了!如今,下官再拿随从顶罪,教头如何肯依?”
宋瑜笑道:“大人所言甚是,所以要想摆平此事,大人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来,还要作出一些牺牲!”
郑关清忙是拱手作揖,恭敬道:“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宋瑜笑道:“大人客气了!其实这事解决起来也简单。阎木昔为何揪着此事不放,不是为了给侄子讨公道,而是为自己讨脸面。大人先前给了他没脸,如今便给足他面子,不就行了。”
“可,如何才叫给他面子呢?难不成要下官登门道歉不成?”
“那倒也用不着!大人只需找个由头重审此案,不但要推个随从顶罪,还要给令公子治一个驭下不严、管教无方的罪名,这样一来,也就向百姓解释了,妓馆杀人案确有其事,阎教头连续几日击鼓鸣冤并非无理闹事,现下官府特还阎老先生以清白。而且,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管是顶罪的随从还是查案的衙差,亦或是令公子,量刑都一定要重,才能表明大人的决心!”
郑关清慌了起来:“那……那小儿……”
宋瑜按着他的手:“大人莫慌,本王知道大人爱子情切,绝不可能真的拿令公子顶罪!”
郑关清好不疑惑:“那王爷又说,量刑要重?”
宋瑜笑道:“量刑再重,只要不是判斩,便有转圜的可能!”
郑关清早已拱手,毕恭毕敬道:“还请王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