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亓珏一直都是很正常的样子，今日回来时却突然大反常态，顾瑶猜测必然是见了谁才会如此，而逼着他走到这一步的，除了那位，想来也再无旁人。

半晌后，顾瑶才试探着问道：“皇上今日去见了那位吧？”

“恩。”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顾瑶心里知晓，以亓珏的性子痛恨了这么多年人，必然不会轻易的就这么放过他，但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无人管束的九千岁，一言一行都有文武百官注视着，稍有不慎便会引来言官们的舆论。

“哼，朕手里折磨人的细碎法子还少么？一道一道轮下来，受不住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亓珏表情阴恻，恨不能将那人千刀万剐一般。

他从来不会对一个人露出这么大的怨气，一向都是城府极深的样子，面对老皇叔他可以忍受下来，面对趁乱的登上皇位的徐澈他也可以给个痛快，甚至于将徐澈的母亲都安顿好，可唯独面对老皇上时却是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皇上，当真那般恨他么？恨到可以不顾忌旁人的地步？”

亓珏跟在老皇上身边多年，小的时候将自己救出去的人就不停的告诉自己要报仇，长大后被义父收养后，也一直告诉自己在报仇，引着自己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一点一滴直到今时今日，亓珏没有一天是在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他把这些都归功在老皇帝身上，叫他如何能够不恨！

亓珏静默不语，但顾瑶却已经感受到他刻在骨血里的恨意。

顾瑶绕过小榻从背后拥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轻声说道：“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一直都会在，我会守着你，帮着你。”

两日后，亓珏还没下早朝景公公便急忙的贴在亓珏耳边低语了几句。

亓珏闻言脸色微变，不过瞬间便恢复如常，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冲着景公公摆了摆手：“你先退下。”

待退朝后，亓珏立刻叫人备了龙撵往那皇后宫里赶。

“皇后在哪？”

“回皇上的话，皇后一早就出去了，此时还没有回来。”

待亓珏找到顾瑶的时候，顾瑶素白色的锦袍上血迹斑斑，手里握着那条鞭子正顺着尾端滴哒滴哒的流着血，落在地上汇成一摊血水。

亓珏脑中嗡的一声，上前握着顾瑶的手，急切道：“你在做什么！”

只见顾瑶挣脱开亓珏的手，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鞭子应声丢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向亓珏拜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臣妾正在做一件正事。”

顾瑶侧过头向另一边瞟了一眼，亓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老皇帝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人已经没有了意识，可身子却还是神经性的不停抽搐着，一旁围观的还有那些皇室宗亲。

亓珏再一开口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因为颤抖而变的有些怪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臣妾自然知道，昔日臣妾父亲因为替他背下罪行被贬官发配到罪奴营，后又因为臣妾手里的东西想要以臣妾家人胁迫，如此种种臣妾怎么能不恨，今日将诸位宗亲请来，给臣妾做个见证，这样的罪人本该凌迟处死，皇上仁慈执意留他一命，可臣妾却是不能咽下这口恶气！”

顾瑶目光怨毒的看着地上躺的着人，眼里迸发出恨意，任谁看了都觉得她当真是恨毒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