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一辈子都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从他早早的就立太子一事便可以看出来,表面上是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安了皇后的心。
可却也因为早早立了太子,也让太子成了众矢之的,众皇子不好好读书教习,整日里的心思都放在这些趋利避害的事情上,想着如何能将太子从高位上拉下来才好。
“皇上一边防着众皇子,也一边不紧不慢的敲打着他们,同时也是敲打着他们身后的势力,晏王殿下便是最好的证明,其余那些未成年皇子即便是有人支持,可是短日子里又能看出什么门道来,此消彼长,悯王的劣势也就显现出来了,德妃出身不高,却忝居妃位,必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顾瑶看了亓珏一眼,又笑了笑,“不过若是太子和悯王真有一人做上皇位,我倒真希望是悯王。”
亓珏未作声,顾瑶这话中的意思他明白,她希望自己能够报仇,但想来不希望自己成为那高位上的人,他没在这事上同顾瑶多做纠缠,而是转了话头。
“你还没说是怎么知道这一些都是悯王所为的?”
亓珏顾左右而言他,顾瑶给他倒茶的手上一顿,水声渐停,不过一瞬,顾瑶又恢复如常。
“如今这几位皇子,能得皇上和太子信任的除了悯王还能有谁,当日在南越是你就曾暗讽过他心不至此,他当日就未否决,回宫后,你是第一个想要攻狄荣的,自是为了想逼出贺沅凡嘴里的秘密,也想趁机将狄宁真正的攻退,最起码也能稳得几年的太平,若是真有一日宫中动荡,也不至于……”
“也不至于让大齐趁机会别国瓜分?”
顾瑶没说完的半句话,被亓珏接了过来,语气轻快,丝毫没有半分顾忌。
亓珏本来就是矛盾的,他日日都与皇上离的那么近,从前皇上对他也并设防,他若想要取皇上的性命,十分容易,再这之后天高地远,他只要隐姓埋名也活的逍遥自在。
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报仇,更是一个真相,一个公道,大齐对于亓珏来讲不止是要守住的国家,更是缘于他血脉中对大齐守护的本能。
这些都致使他不能做一个只图痛快的人,所以他蛰伏多年,筹谋多年,说到底也不过想将事情的真相追寻出来。
他不信皇上,不信任何人,却执着隐忍的在没得到那个答案前,不动半分声色,将自己的满腔热血都包裹起来。
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情,他也该是个意气风发的好男儿,肆意的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而不是将所有的时间都蹉跎在这些权政之上。
这样的亓珏顾瑶不想看到,也不愿意看到,他该是心怀光明的人。
可知道他经历了这样许多的事情后,顾瑶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希冀投到他身上,也没有办法去劝说他,只能同他站在一起,向这天下讨要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