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王殿下方才说了什么？”

悯王语焉不详，说的极其含糊，顾瑶并未听清，不得不开口再问一遍。

“没什么，你为何要跟着来？打仗并不等同于玩闹，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既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妾身自然是要跟来的。”

顾瑶不过如实说，况且她在这里，还能帮上些忙，倒也不至于拖后腿，如此想着，也断然没有不来的理由，更何况，她若不来，皇上也只怕会将自己留做京中人质，与其到时候被人挟持，倒不如自己跟过来，哪怕是面对这些，也并非一人面对。

悯王却不这样想，听到她如此说，忍不住盯着她看了许久。

顾瑶被他盯着有些不自然，总觉得悯王下一秒就要说出些她不想听的话，于是起身行了一礼：“时间不早了，妾身先回去了。”

经过悯王身边时，却被悯王拉住了胳膊。

顾瑶大惊，看了看四周，并无人发现，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我并无恶意，只是想问你一句，他当真值得你如此么？”

不必挑明，顾瑶也知道悯王这句他指的是谁，顾瑶将自己的胳膊抽回，后退两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妾身不知道王爷为何要这样问，但妾身不妨为王爷解此疑问，他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依靠，在这世间他便是妾身最重要的人，妾身也从未想过什么值不值得的这样的话，但妾身明白一点，若是他亡，妾身也不会苟活！”

顾瑶这话有着些许震慑悯王的成分在，在京中时，包括她被流放幽州的时候，悯王没有任何反应，所以顾瑶一度以为悯王或许早就看的通透，才没有纠缠，可如今他又在深夜问自己这样的话，她一时也吃不准悯王打的什么主意。

是皇上派来试探他们的，还是他心里有着什么别的想法，但不管如何，顾瑶必得护住自己和亓珏，所以方才的话里，有故意的成分，但所说之言也算发自肺腑。

悯王盯着顾瑶看了许久，那样的神情骗不了人，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悯王心里一酸，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么？他本以为自己对顾瑶也不过是觉得新鲜，与别的闺秀不同，所以在最煎熬的时候，他抛开儿女私情，韬光养晦，眼睁睁的看着晏王倒台，太子上位，又亲眼看着安南王出事，这其中的桩桩件件他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

可不管如何，再见到顾瑶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所谓的放下，并不是真正的放下，或许他没有那么非得到她不可，只是如今看着他们两情缱绻的样子，却是有些嫉妒罢了。

“你不必如此，今日不过是我好奇一问罢了，无关乎其他。”

悯王略微解释一下，表明了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并未授皇上的旨意，也没有存心要试探她什么，完全是个人行为。

但不管悯王如何说，顾瑶心里总是防备的，可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妾身失礼了，还请王爷勿怪，更深露重，妾身先行回去了，王爷也请珍重自身。”

“恩，九王妃慢走。”

听到悯王的话，顾瑶心里稍稍平静下来，她方才有些急躁，但好在悯王也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