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珏冷笑一声,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寒冷。
这么多年来,他所受到的挑衅和质疑比这个要多的多,从前都能忍受的了的事情,如今又有何不能忍的。
不过一瞬间,亓珏将僵直的身体松了下来,转身步下城楼。
“南越若再来犯,只守便好,贺沅凡是想激怒我追出去罢了。”
亓珏回到房中后,沐琼也正好回来,趁着没有外人的时候,将自己所查明的情况讲了出来。
指着昨日顾瑶所画出来的那张图纸,“这几处,昨天没有时间确写,我今日已经确定了,这边四处是真的排水通道,而这几处,可以通向外面。”
沐琼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的西南角指了指,展示给众人看,“并且,昨日监视姚启的人回报说,昨日他的确同人有接触,可是那人武功极高,咱们的人也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打草惊蛇。”
“将那几处可以通向外面的通道先封住,最起码要保证外面的人无法进来才行,姚启拿下,关进地牢里,先别急着要了他的命,好好的审,总能从他的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入夜后的南越城里,一片宁和寂静,半点也没有被战争沾染过痕迹,除了城墙上那此抿紧嘴唇,半刻也不敢放松的守城兵们,顾瑶险些生出种安稳与乱世中的感觉。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哼唱起南越小调来,不到片刻,便有人开始应和起来,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却格外的要能打动人心。
顾瑶缓步走到城楼上,黑夜里,望不到南越旧部蛰伏的山脉,也望不到白日里那些兵刃留下过的痕迹。
这一刻顾瑶突然就有些想家,想念阿染,当顾瑶突然意识过来,不知不觉间她心底已经根深地固的把京城称之为家的时候,竟轻笑起来。
多么可怕的归属感。
“你在看什么?”
顾瑶应声望去,见悯王穿着一身盔甲正往她边走,手里握着剑柄,来往的将士都会冲着他点头示意,而他,也都一一回应。
这样的悯王顾瑶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由得出神想着,若是亓珏,又会是如何的场景。
眨眼之间,人就到了近前无所顾及的坐在顾瑶身侧,想了想,从身上解下个酒袋来,递了过去,“尝一尝?”
顾瑶犹豫片刻,接了过来,浅尝了一口,这酒比京中的酒要烈上许多,顾瑶猛地呛了一下。
悯王手忙脚乱的替她拍了拍,又察觉有些失礼,便将手又缩了回来。
“这是南越当地特有的酒,我记得你从前开过酒馆,想来会对这个好奇,所以拿来给你尝试一二。”
“难为悯王还记得,妾身自己倒差一点忘记了。”
悯王看着远方,却没有看顾瑶,好久之后才含糊的说了句:“有很多事情,必要明白之后才会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