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咋办?”被无子压得极其卑微的李氏顿时又没了主意,“照你的意思,这家,就这么分了?”
王兴平抱着头,又流下了泪:“唉……”
说来说去,就是大房没有儿子。秋藜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虽然从子孙田一事上就能看出族里对待男女的态度,但没想到,没有儿子,连族长都不会讲良心。
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哪弄个儿子去?前世剩了三十五年都没踩过妇产科大门的秋藜这次是真的发愁了。
可是再愁,这日子也还是要过,家也还是要分。
所以,当晚饭后,王满魁叫住王兴平和李氏,又叫上王兴家和王兴和以及他们的媳妇时,秋藜便顺势倚在她娘怀里,留在了上房。
“分家的事,”王满魁吸着旱烟,盘腿坐在凉床上,开门见山地说道,“之前我,或你们的娘,都有跟你们说过。”
“既然说了,那就早点分。老幺没家来,你们娘代他听着。”
“家里拿钱再买块宅地,上面盖三间房,”看着长子哭过红通通的眼睛,顿了顿,王满魁还是将泥瓦房三个字说了出来,“泥瓦房,给兴平住。”
跟妻女哭了一场,王兴平已经想通了。既然他后娘容不下他,他爹开了分家的口,那他是一定会被分出去的,只是他爹这么迫不及待地开口,还是寒了他的心。
当下听到泥瓦房,他忍住心里的酸楚,暗暗下了决心:分就分吧,强扭的瓜不甜,分出去了他也会好好过日子的,把自己家的日子过得红火起来。
“家里的地,按族里的规定,分给兴平两亩水田,三亩旱地。家里三个水塘,大的那个分给兴平。”
“水田,就给靠近大水塘的那两亩。”
“旱地,就给靠近宅地的那三亩地吧。”
王满魁说完了想说的,吸着旱烟抬头看向长子,“兴平,你有意见吗?”
他能有什么意见?王兴平低头冷笑,“听爹的。”
“嗯。”王满魁点头,又问两个儿子和朱氏,“兴家,兴和,兴文,你们有意见吗?”
房屋和田地的分配都是提前说好了,朱氏倒没啥意见,只是听到位置的时候愣了一下。王满魁给出去的,都是上好的良田,旱地倒也罢了,一亩水田都要六两银子了,两亩地就是十二两,朱氏有些心疼。
而且事先没说过要给水塘,水塘是自家后来置办的,最大的那个水塘占地有七亩,按一亩水塘一两银子算,这就是七两,水塘里种了莲藕,养了鱼,到了年底起坑,莲藕三文钱一斤,一亩水塘能出莲藕一千五百斤,这就是四两多银子,七亩水塘的鱼,留下自家吃和走礼的,按照去年的价,至少还能再卖十两银,这就又是十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