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珊娘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火红,耀眼的红色几乎要亮瞎了她的双眼。
我这是在哪里?
酒珊娘摁住隐隐发疼的脑壳,一切也渐渐明了了。
她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地归拢,不仅是在乾坤世界里发生的一切,还有在现实里发生的一切,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一一浮现着。
却说,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原来,当日辞别嬷嬷之后,酒珊娘带着嬷嬷送的符就回了书房。她并没有把符的作用看在眼里,她也从未相信那些光怪陆离之事,只是这到底是嬷嬷的心意,也不好拒绝。
回了书房之后,酒珊娘就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符竟然恰好落入了开着的匣子里。
酒珊娘脑海里瞬间觉得不好,明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直觉得就是不好。身体的动作更是快,已经扑到了匣子上了。
只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还没有等她把符拿出来,天地间就骤然暗了下来,瞬间又电闪雷鸣,仿佛要撕裂了天地一般。
酒珊娘的确被吓了一跳,她胆子虽然大,但是猛然经此一遭,却是愣愣地好象是被吓傻了一样。
绿芳!
也不过是眨眼间,酒珊娘想起守在门口的绿芳,担心绿芳在外面恐怕会更加害怕,就想叫绿芳进来。只是不想叫了几声,也没有听到绿芳的声音,她纳闷之余就走到门口。
刚想大开房门,闪电却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竟然在房间里乱窜起来了。
说是乱窜,却也不尽然。
更像是被人给操控着,至于要对付的人,很明显就是酒珊娘。
酒珊娘四处逃窜着,狼狈极了了。可是偏偏外头的绿芳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一点声音,更像是不在里面似的。
绿芳,绿芳!
酒珊娘大叫着,她跳到了,闪电就把茶几给劈坏了。
酒珊娘躲在了书架旁边,书架就起了火。
到了最后,酒珊娘竟然是无处可躲了。
不过因着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损坏得差不多了,酒珊娘虽然心里心疼,却也破罐子破摔,不再理会,逃窜时也利索了许多,倒是没有被雷给劈到。
就在这时,天光大亮,黑暗就此退去。
酒珊娘松了一口气,天亮了,闪电也该走了吧?
但是她的这口气却是松得太早了,在她惊恐地目光中,闪电劈向她的眉心,这回酒珊娘觉得她是逃无可逃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眼前红光一闪,先于闪电没入了她的眉心,紧接着闪电落下,就不再见酒珊娘的身影了。
现在想来,那抹红光不是别的,应该就是嬷嬷给的符了。
只是没有想到,那符竟然还真的救了酒珊娘一命,可真是意外得很。
所以,自己此刻没有死吗?
你当然没有死了!
远处走来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不过四十出头,面白无须,唇红齿白,端得是一副好面貌。
酒珊娘心里想,这样的容貌,若是放在前世,定然是家喻户晓的全球明星,将一杆子的小鲜肉老腊肉都给比下去了。
明星?小鲜肉?老腊肉?那是何物?
眼前的人眼眸里瞬间出现迷茫,但也不过是一瞬间就消失了,他冷着脸道,不过是戏子,即使家喻户晓也不过是卖笑过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本仙同凡人戏子比较!
最后一声带着十足的气势,还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这压力让酒珊娘差点就因为腿软就跪下去了。
不过好在酒珊娘忍住了,过了一会儿,那压力渐渐地散去,酒珊娘苍白的脸颊上满是汗水。
你既然能得师父护身符,想来差不到哪里去,但是想活命,还得过了我这儿一关!
那人能够听到酒珊娘的心声,此刻似乎是对酒珊娘满意了,虽然仍然是不苟言笑,却也不是那么吓人了。
只是还不等酒珊娘开口问些话,就只看见那人一挥袖子,酒珊娘只觉得脑袋似乎有瞬间的空白了,再之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书房的地上。
跟离开那日的样子比起来,书房虽然还没有修缮,但是可以看清这里却被收拾得很不错了。
看来她也不过消失了一会儿,想来酒夫人固然伤心,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若是她离开许久了,怕是书房早就请人来修缮了。
但酒珊娘却不知道,她一不见了酒夫人就生病了,平日里看起来也是很硬朗得人就那么倒下了,又因为担心着酒珊娘,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大夫开了好几次的药,吃了初初见好,却很快又复发了。
夫人忧思过虑,虽然如今是小病,但若是一直拖下去,怕是对身体有碍。
那大夫说完,又想起外面传着说知府家的千金得了恶疾,显然酒夫人也是因此而担忧的。只是既然是恶疾,怎么也不见有其他大夫上门,也不曾请他去瞧上一瞧。
金陵城谁不知道酒大人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如今病了,不说广洒名帖,遍邀天下名医,至少也要请大人瞧一瞧呀!
莫非其实是人已经没了?
酒大人怕自己夫人受不住,所以酒瞒着?
要知道酒知府宠女儿的同时,更让人嫉妒的是,酒知府疼妻子也似是疼眼珠子似的。这么多年不曾纳妾,也不曾有过通房。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是每个女子的愿望,可是等成亲了,却是要被生活给一点点磨平了棱角,最后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势利,算计。
夫人今日还是要去书房吗?
见酒夫人又是一人往那个方向走,连最亲近的苏嬷嬷都没有带,新来的小丫鬟疑惑地问道。
天,你不要命了吗?
她身旁的丫鬟赶紧捂住那丫鬟,压低声音惊恐又生气地警告着。
那新来的丫鬟吓了一跳,也不敢说话。
府里最近出了好几个的丫鬟,她才有机会进来的。
她不想被赶出来,在这里干活也没有在家里累,每日吃得饱,每个月有银子领,夫人虽然说天天板着脸,但也不是磋磨奴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