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小丫鬟自己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乱说话了。
身旁的丫鬟这才把手拿开了。
酒夫人一人一路来到酒珊娘的院子。
如今这座院子已经被封起来了,寻常没有人会过来,酒大人未免妻子见到伤感,也不希望妻子过来,但是妻子每日总要来走上一趟,他又不能明着劝说,那不是往妻子的伤口上撒盐吧吗?
只是他吩咐了苏嬷嬷一定要注意酒夫人的动静,不要让她太过伤心了。
派人不少的人出去,最后消息却是断了,只知道是有个人租了衙门对面巷子里的一个民房,整整租了一年,连租金也是一起交了的。
但是奇怪的是,不过是一个月,那租客就不见了。
也没有要求还租金,租户也不敢随意把房子再租出去,万一这租客不过是去哪儿呆几天了。
问了许多人,却只是知道那人总是穿着黑色的斗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声音可男可女,因此连男女都无法辨认出来。
因为那民房也不过是自家闲置的一处院落,主人家不想给衙门送钱,是私下了租的,连租房合同也没有签,反正是当场给了钱,连租户都不说,旁人又有何说去。
对外也不过说是老家的客人投奔过来的,即使有人坏心眼想告,也是没有证据的。
这也是平日里这些百姓常用的手段,若是通过中人,既要给中人一份费用,又得给衙门一份费用,又是何必呢?
酒夫人叹了一口气,线索竟然就这样断了。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怀疑那个穿着斗篷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嫂了。
大嫂到底是在谋划什么呢?这原先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敢把手伸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来,她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推开书房的门,酒夫人却突然间愣住了。
屋里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正在打量着眼前的屋子。
酒夫人的心砰砰直跳着,她甚至不敢动,不敢发出一点儿的声音来,这是她太思念女儿,所以出现了幻觉了吗?可是哪怕是幻觉,酒夫人也不愿意错过的。
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贪婪地看着。
眼前的人慢慢地回转身过来,她也慢慢得看清楚了来人的脸,是她的女儿呀!
有多少回,她都梦见了珊娘,但是却总也见不到珊娘的脸,她一直觉得珊娘是在怪自己,如果不是顾忌着丈夫的面子,反驳了珊娘,把酒幽幽留了下来,后来也不会发生那样一连串的故事来的。
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豆大的泪珠止也止不住。
除了酒珊娘消失的第一天,酒夫人流泪之外,她再也没有流泪,酒大人生怕她憋在心里,担心得不得了,一方面是担心女儿,一方面是担心爱妻,酒大人这几日头发都多了好几根的白丝了。
娘,你怎么哭了?
酒珊娘转头,看到酒夫人,有点奇怪地问道。
珊娘,真的是你吗?不是我做梦吗?
酒夫人喃喃自语。
酒珊娘瞬间明白过来,她拥抱住了酒夫人,道,娘,是我,珊娘没事,珊娘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好呀!
酒夫人又哭又笑,情绪大浮大起之下,竟然是直接晕过去了。
绿芳,绿芳!
酒珊娘扶住了酒夫人,大声叫起来,但是绿芳好像不在院子里。好在如今她恢复了记忆,运转灵力,在这里竟然也能够用起来,抱起酒夫人并不感觉多困难。
院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的,还是如往常那样,但是又似乎少了点什么。
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酒珊娘终于察觉到了,是死寂。
院子里太安静了,好像没有人住似的。
原本守院子的紫衣和阿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近身伺候的绿芳更是不见了踪影。绿芳一向是形影不离的,这次不见了身影却是奇怪得很。
莫非在她不见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酒珊娘心里疑惑着,却又明白现在不是疑惑这些的时候,她抱着酒夫人直接往酒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快去叫大夫!
进院子的时候,酒珊娘觉得守院子的几个人似乎有点眼生,等进了酒夫人的房间更是如此觉得,除了大丫鬟妙珠在,其他的丫鬟都是陌生的。
妙,妙珠姐姐!
小丫鬟都没有看见来得到底是什么人,只看见眼前一抹人影飞快地掠过,竟然就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夫人的院子里,她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去,去找大人,顺便到差人到前院告诉大人,说小姐的病好了。
小丫鬟没有看清那人是谁,就算是看清楚了,恐怕也不会知道是谁,但是作为酒夫人身边如今还在的唯一大丫鬟,妙珠却是认出来了,这竟然是小姐!
小姐回来了!
小姐,您,您回来了?
妙珠进了屋子,忐忑而不敢置信地问道。
妙珠,快去叫大夫,快!
酒珊娘没空理会妙珠,看着酒夫人苍白的面孔,她十分地担忧。
乾坤世界之外的源氏和她有着母女之名,其实不过是主仆关系,对于酒珊娘源氏一直是谨慎恭敬着。而上辈子,酒珊娘不过是个孤儿。
而拥有着这里所有记忆的酒珊娘,却是享受过酒夫人完完全全的母爱,不管是因为什么着想,担心酒夫人都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把脉之后,老大夫捋着胡须,笑着道,夫人无事,如今心事尽去,老夫开一方帖子,喝上两回,保管是生龙活虎的!
也难怪大夫这么的高兴,这大夫正是平日里酒大人请来给酒夫人看病的大夫,可惜酒夫人心思忧虑,这病怎么也好不了,老大夫就着急了,简单的病都看不好,岂不是要砸了招牌吗?
好在这回,终于是心事已了,夫人不过是太激动了,原本提着的一口气散开,就倒下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调理就没问题了。
好歹是保住了招牌,老大夫岂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