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低头看了看息屏的手机，想到那么多通电话都没人接，急躁忽然困顿在心口，皱皱眉，“先回逝川。”

冬季的白昼向来是离开的毫无征兆，车子走上公路，前头的路似乎有大片的黑暗压了下来。

越往前走，黑暗越是浓重。

乌云遮的月亮只剩一层薄薄的淡色，那点色看上去倒有些冷意，从车窗看出去又像拢了层暗影。

回到逝川时，天色终究是彻底黑了下来，只有几扇窗户还亮着，给四周染上了些光亮。

萧彦抬眼看看，卧室那扇窗还是暗的。

他又想林缈可能是在客厅看看电视，她闲下来的时候也就只能这么打发时间。

“太太说这几天你就别出去了，避避风头，”韩野没有下车，他摇下车窗跟萧彦嘱咐道：“你有事要出去再给我打电话。”

他开着车，在路中打了个弯调头回去。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何姐在厨房忙活的声音。

听到门开还有些惊讶，本以为今天两个人又不会回来了，正想着晚上再加几个菜，萧彦换了鞋进来。

灭着电视机让他顿时脑袋空白了一瞬。

往到何姐的背影叫了一声：“林缈还没回来吗？”

“小姐？”何姐关小了火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传出去，“估计在加班吧，最近她都挺忙的。”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萧彦冷着声，细细碎碎的抽油烟机声随着何姐说话声音传到耳朵里，加重了那层刚被压下去的躁意，他坐也不坐，身上的大衣上满是寒意也没时间去脱。

那么干巴巴地站着等着何姐说话。

何姐没想那么多，“早上啊，吃了早饭就走了。”

一阵死寂的沉默，萧彦转身还没走到玄关，又听到何姐补充道：“小姐早上还说粥不够甜呢，看着心情挺好的。”

她也不知怎么就说了这句话。

只是忽然想到了，林缈其实话不多，大多时候都喜欢一个坐在角落安静的做一件事情，也鲜少评价什么。

这种看似平淡的异常让萧彦捏了把冷汗。

他头也没回，“她早上带了什么走吗？”

那个女人的无情她是领教过的，既然没有上班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回来，电话里那番话又恍恍惚惚透到耳朵里。

何姐还没来得及答话。

油烟机的声音掩住了萧彦说话时发颤的语气，她听的不太真切，菜在锅里滋滋啦啦冒着油光，翻炒了想，刚想说话，门又忽然被打开。

金属忽然空的一下，那种声音格外响耳。

何姐下意识的便说了一声：“小姐回来了。”

林缈从出租车上下来走了几步才到门口，肩上飘着点雪花，针织帽裹着半个脑袋，倒不冷，就是看上去娇小的一只便显得有点可怜。

她推门进去，入眼看到萧彦。

一闪即逝的讶异，身上穿的厚了些，裹着的棉衣像个团子，她还没弯腰，伸手去取脖子上的围巾。

凉意从空隙刺在皮肤上。

拖鞋摆在地上，林缈弯腰去解鞋带，仅仅只有开门时那避无可避的一眼看到萧彦脸上，剩余时间她都自然的在做自己的事。

这样的面无表情又冷淡的模样将他那点担忧疑虑衬托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