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也的确是被教唆了。

“你是不是觉得可笑？”不知怎的，程辰话锋忽然变得尖酸，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不快。

林缈没有再答话。

本想避之不谈，刚才那句话却还是惹到了她。

茶面上缭绕的白雾没了，茶叶沉淀到杯底。

程辰松下那张紧绷的脸，被林缈那轻飘飘的样子感染，“我承认刚开始存了点报复你的心思，是你把程饶藏起来又让他跟枯荷见面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怪你。”

“我很抱歉。”林缈没跟谁说过对不起，她不敢看程辰的眼睛，避开目光，看着地上那片光，“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如果当时知道”

话被她省略。

程辰该知道她的意思的。

可哪有那么多如果，那么多小事堆积在一块，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像爆发似的全部反弹回来，她一口吃不下，最后被压的死气沉沉。

“所以我现在最后的办法就是和萧彦哥结婚。”

程辰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背上包，围巾搭在手臂上。

唇上的殷红因为碰掉了一点显得格外突兀，眼球在林缈身上转了一圈，她凝视着自己的眼睛，里面的清澈仿佛能让人认清内心的丑恶。

咽了咽口水，“谢谢你没有怪我。”

“你如果愿意，我是没有资格怪你的。”林缈站起来，她和程辰平视着，能看到女孩褐色的瞳孔微微闪烁，里面还是良善的。

转念一想，是程辰也好，多少她是个好妻子的人选。

程辰从沙发绕出去，回了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轻轻拧眉，脸色不似刚才的严肃，“萧彦哥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带你去看让让了？”

她一直住在萧家。

每天都能看到那个小奶娃，他现在个头长高了许多，开始在学走路，一开始因为是早产儿，没人在意，现在想起来是要告诉林缈一下的。

她皱皱眉，“他生病了吗？”

“也不是，就是有点奇怪，”程辰摸了摸眼下，犹疑道：“他还没叫过爷爷奶奶呢，这个倒也没什么，就是我发现”

因为不敢确定。

话说起来没有把握便不敢轻易在别人心中埋下这颗雷。

见林缈紧张起来。

程辰为难了些，“我只是猜测，让让他好像听不到”

四周仿佛安静起来，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跑过去那声音也传不到耳朵里，林缈的气被抽走大半，脸色霎时苍白下来。

轻轻启唇，又确认了一遍，“什么叫听不到？”

“我真的只是猜测，让让还小也查不出什么，只是好几次我说话逗他他都没什么反应。”

程辰嘴上说的轻松。

面色也跟着林缈一起白了。

她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幽幽开口，“你现在要回萧家吗？我跟你一起走。”

林缈从来没有一个人去过萧家，她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可萧让的事摆在前头，听程辰那么说，她的心就被那么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