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来的，可以。”程辰点点头，知道林缈是想去看萧让，她也不是故意那么说，只是见到她便忽然想到了。

没想过她会这么紧张。

在知道萧让存在的人里，大都清楚林缈和萧彦都不太在意这个孩子的。

一年间连看他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林缈上楼换衣服的功夫，程辰坐在沙发上将那杯凉了的茶喝完了。

烈阳的冬日仍旧是冷的，她就那么虚虚穿了件开衫，衬的肌肤愈发娇白，这个样子实在不像个妈妈。

程辰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在意萧让的存在，林缈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在这个年纪似乎什么都才刚刚开始，她起初觉得她可怜，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带在身边，现在又觉得或许这就是林缈希望的。

她也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困住，还是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

车子开出逝川天色便愈发昏沉，黑云欲坠，出来那会儿还是风清云朗，这会儿看着却像是要下起一阵暴雨。

还没到萧家。

刚进市区，雨滴便掉落到车窗上，雨刮器在面前机械的工作。

那场雨压到心口，街道上有人毫无防备的被雨淋到，手放在额前虚掩着跑过去，熙攘的人群很快散了散。

街上很快空旷，车子穿过雨幕。

却好像有风吹到脸上，林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冷意，她动动肩膀，轻轻叹气。

那叹息落到程辰耳朵里，她专心开着车，嘴上却先出了神，“叹什么气？”

“害怕了。”

林缈没有那么多话要跟程辰说，她们毕竟不是什么相近的关系，甚至连好朋友的算不上，现在这个人或许在不久就会是萧彦的正式太太。

有些滑稽的觉得，自己竟然能跟她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程辰没有再问，林缈不愿意多说，她也没那么想知道。

把林缈送到萧家，外头的大雨还在下，程辰在车里找了把伞，“这个给你，雨挺大的。”

伞似乎放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在没晾干的时候合上了，现在生了锈，泛出些旧黄色。

她接过去，一些疑惑盘旋了一阵，总觉得这伞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拿在手里沉甸甸又冰凉凉的。

“你不进去？”车门开了一半，一些雨被风吹着进来。

没有一个人去过萧家，那个地方总不是她这种人随便进出的，原以为程辰也回去多少能自在些。

程辰摇摇头，手还扶在方向盘上。

“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不你打个电话给萧彦哥，让他陪你去看让让？”她试探着说。

林缈纠结着，又撇不下面子主动给萧彦打电话，他们现在的关系要多僵有多僵，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牵强笑了笑，“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要是伯父又给你脸色看你还是忍忍”

程姨是认得林缈的。

她打着把破旧的黑伞走在雨幕里，穿的又冷，衣摆几乎被雨水沾湿透了，站在大门外和门里的人说了些什么。

“林小姐，”程姨从远了几步的地方过来给她开门，热络的样子让人适应不来，伞面上的水滴了下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