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压着嗓子沉声问:“妈,你打她了?”
“你问问她想干什么,”萧母偏过头冷哼一声,“真以为给点好脸色就能蹬鼻子上脸了,还不是看在让让的份儿上。”
说完也不管萧彦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
每踏一步台阶都使足了力,发出“咚咚咚”的响动。
就是担心这种事才急忙赶了过来。
萧彦抬手碰了下林缈皮肤上肿起来的那块,轻声细语的,“知道我妈是什么人还来招惹她?”
对发生的一切处于未知,便只当是林缈说了什么话惹恼了人。
她恍惚颤了颤睫,“你知道吗?”
见到萧彦,出口也只有这么几个字。
他最擅长把所有重要的事瞒的严严实实,连林蓦去世那样的事都能憋着不说,下意识的,也以为萧让的事他也知道。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林缈不敢往深了去想,她不敢问自己是不是还能原谅第二次欺骗,抬起头,撞进萧彦疑惑的瞳孔里。
“知道什么?”
他挽过垂在她眼前的发丝,手指干燥的拂过额头,“我听程辰说你是想来让让的,怎么不叫我,平白挨了打。”
他把她挨打的事说的无足轻重。
口吻是那么轻飘飘,仿佛在解释没有他在,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你知道让让听不到的事情吗?”林缈把语气放轻,眉眼里却是温柔又决绝,她嗓子在颤抖。
萧彦抚在脸颊的手指顿住。
藏不住的惊恐流露出来,林缈看着他,又怕他那点惊讶是演出来的,于是眼睛一眨不眨,“你不知道的,对吧。”
他的表情和起初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基本一致。
林缈倒开始平静起来,她欣赏着萧彦眼底的复杂。
轻描淡写的那个人换成了她,她把他的手拿下来,“我刚才说要带让让走,所以伯母打了我,她告诉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过是个被你养着的女人,我现在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她说这些话时心中少有的舒坦,那口郁结的气吐了出来。
没办法像昭告天下那样告诉所有人,离了萧彦她也能活,但这话说给当事人,比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知道要来的值当。
林缈松开手。
决绝越过了那层温柔。
“但是你不明白吗?这次我如果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说白了从前萧彦还能用林蓦来威胁她,现在她还有什么。
一条条信息钻到脑子里,萧彦都来不及思考其中的真假,便看到林缈转身,他讨厌极了她每次说要走时候的嘴脸,就好像对世界都没有留恋了。
更讨厌被她威胁着的感觉。
一时间脑子里失去了理智,想的全是她冷淡又坚决的模样,萧彦脚步不用动。
动作粗暴的将她一把拉回原地,眉眼沉着:“你真当我没有脾气呢,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能走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