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乏的在回答些什么,距离林语迟的问题问出口过了太长时间。
他直了下贴在墙壁上软趴趴的脊背,看向萧彦头顶的碎发,肩膀落着的尘埃,“你是说让她回去还是永远回去?”
四下静寂。
走廊里没有风,顶灯昏沉,格外低迷。
萧彦动动眼皮,不用仰头,轻淡看到林语迟脸上。
他虽然站着,却感受到了被鄙睨着的意味。
锋芒是藏在萧彦的生命中的,他不显露不代表就没有,那么税利的一眼,气势便被淹没一半。
“林语迟,你比我想的要贪心很多。”萧彦舌尖散发出无穷无尽的苦楚。
他们都知道这话里在指什么。
林语迟不再贴着墙,他拔起身,眉宇间含着微怒,想冲上去的步子又在抬起的瞬间落下,“你比我又高尚到哪里去,还不是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择手段?”
“你知道的。”萧彦鬓角的碎发垂拉下来,他骨节泛白,撑在膝盖,“你知道你那通电话里都跟我说了什么,挑拨离间你做到了。”
两人一同微笑。
含着自嘲,含着对对方的嘲弄。
根本而言,他们没有一个好人,只是坏的不同。
萧彦的衣袖上起了褶皱。
他想抚平却觉得没有必要了,他站起来,路过椅子上那束红玫瑰。
枝干上是没有刺划过的,可身体某个地方还是真切的痛了。
与林语迟平视着,“我只会让她回去一天,你不用跟我讨价还价,我之所以不告诉她这事里也有你的份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对身边的人失望,如果非要怪,那就怪我一个好了。”
多伟大呢。
看见林语迟轻蔑的笑,笑维持了会儿,又点点头。
那束红玫瑰一直放到清晨,花骨朵上有了些细不可查的枯萎迹象。
也只是一点点。
何姐站在长廊,眯着眼审视花束,前后望了一番,又轻轻将花抱起来。
医院五楼,只有林缈一个病人。
“小姐。”
推开房门,何姐笨拙地挪了挪那一大捧花束,空旷的视线里才看到林缈坐在病床上发着呆,她的沉默实在是有些漫长。
一直到把花放下,她也不曾转一下眼眸看过来。
径直走过去拉开窗帘,大片的阳光倾泻进来,没过几天就是新年了,这样好的天气,想来是个好兆头。
何姐扳开窗户把手推开窗,想来是动静大了些,钻进林缈耳膜,她眼皮无意识颤动了下。
余光里扫进一抹红。
“谁送的花。”
“我过来的时候就放在外面,”何姐开了窗,清晨和煦的暖阳照到窗台上,手背上暖洋洋的。
林缈又看过去一眼。
确定是红色玫瑰,她阖上眼皮,鼻尖闻到一抹阳光的干燥,“找个花瓶放起来吧。”
像是起了兴趣那般。
何姐忙笑着称好。
落在林缈心里,不过是萧彦赔罪的把戏。
第一次见面也送玫瑰,到现在还是这般直白,何姐走过去抱花,出奇看到林缈弯着眼角露出浅淡的微笑。
萧彦跑了一趟换了衣服赶到医院。
病房里何姐正坐在茶几旁小心修剪花枝插进花瓶里,他站在门边,把手上传来丝丝凉意,缓慢垂下手,驱散温度的动作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