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浑身上下强烈的压迫感促使林缈将手上的行李箱往身后移了移。
动作很小心却带着掩饰的意思。
他神色黯淡下来,站在房间里的台阶上。
手掌压着门把手,骨节逐渐泛白。
“你怎么来了”林缈垂下眉角,不再去看他,她的声音似乎是含喉咙里,模糊不清。
“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明显比她身材大了两个码子的夹克,有些潮湿,袖口长出胳膊很长一截。
是陌生男人的衣服。
杜幺怜这才洗漱完出去,她隔着萧彦的背。
只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行李箱。
心下一个咯噔。
林缈将袖口滑溜溜的衣料攥在手心里,她呼吸急促了几口,仰起头,“衣服啊还能是什么?”
说完伸手便要将萧彦推开。
他侧过身。
林缈身上都是潮气,鞋底湿泥很厚,她在门前的地毯上蹭干净了些。
那外套上还有没散尽的男士香水味。
杜幺怜面色尴尬的站在门口,她挠了挠额头,解释苍白:“那个萧先生早上来找你所以”
“所以她昨晚根本不在你这儿。”
那笃定的口吻让人胆寒,林缈站定在原地,她看着沙发那块小小的凹陷,想来萧彦等了挺久。
她回过头,瞧见他眼里阴沉沉的。
林缈点头,“昨晚下雨了,就随便找了个酒店。”
这话听上去是没什么问题的。
若是杜幺怜直接告诉萧彦林缈昨晚没来,又或者她没有穿着霍礼的衣服清晨出现。
一切是合情合理的。
他认为她在骗他,萧彦似笑非笑的,手拎着林缈的袖口,那味道很熟悉,在脑海里思索一圈,就能瞬间想起。
拎着她的衣袖到一个高度。
又忽的松开。
林缈的手垂下去,“昨晚跟霍礼过的愉快吗?”
杜幺怜站在洗手间外的走廊上,望着客厅里的两个人,咽了咽嗓子里的干疼。
她想说些说什么缓和气氛。
嘴巴却始终张不开。
只看到林缈扭正了身体,似乎是被萧彦的话点着了火气。
她知道林缈是什么臭脾气。
最喜欢跟人较劲,又不愿意服输。
林缈面对看着萧彦,中间隔着行李箱,肩膀上的酸痛使她止不住开始皱眉,“那你呢,和慕如溪上床是什么滋味?”
她的鼻音很重。
透过耳膜,染着丝像哭腔一般的浑浊。
这一度模糊了萧彦的感受,他以为她难过了,可那双眼睛下看不透的坚硬敲击着心脏。
他一手拽起林缈的领子,那衣料潮湿,捏在手心很不舒服。
萧彦瞳孔又黑又亮,像块能照的人无所遁形的镜子,林缈看到里面自己的脸,白的没有血色。
她的头很沉,没有太多的力气和他吵架。
眸子的颜色深了几个度,萧彦的鼻尖凑的很近,“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
林缈扯着自己的领子想从他手里逃脱。
那句“我是就铁石心肠“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从涩疼的嗓子里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