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水烟阁当差的岫珺绘声绘色地说起来,那场面还真是热闹,我是真想亲眼看看。那云姨娘虽是蛮横,却没在秦椒身上讨到什么好处,就连大公子也讨了个没趣。我都没想到如今的秦椒能这般出息了,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去水烟阁了,竟也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呢。”
延趣楼中,余贺一面将几道菜肴摆上矮几,一面与正在盛汤的韶媣唠嗑。
韶媣一边将珍珠牛乳蜜瓜露盛入碗中,一边应道,“可不是么,秦椒回来,闷不吭声的,只埋头做吃食,既不要阿舒,贞儿打下手,也不要徐师傅帮着,我还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余贺闻言,看了一遍四下,确定蔚彻还未归来,便压低了声,道,“就算她今儿去水烟阁掐架,也受不着什么委屈的。毕竟,咱们三公子不是也过去了么,还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去么?压根不可能啊!”
韶媣点头,道,“这倒是!不过,这会子连秦椒都回来了,怎么还不见咱们三公子回来?”
余贺也觉得奇怪,嘟哝了声,“总不能还在水烟阁吧?”
余贺的话音才落下,延趣楼的门被推开,蔚彻举步而入。
韶媣忙朝着余贺使了个眼色,余贺立刻会意,忙笑呵呵地迎上前去,道,“三公子可回来了,今晚的晚膳都备好了,公子快请上席用膳。”
蔚彻轻轻嗯了声,行至矮几前,随意挑了个位置落座。
余贺乖觉地说道,“外头的夜风凉,三公子才进来,不如先喝碗热粥,暖暖胃?”
“什么粥?”蔚彻问道。
余贺立时笑道,“芙蓉鸡丝粥。”
蔚彻点了点头,余贺立即为他盛了一碗,还不忘强调道,“这碗芙蓉鸡丝粥是秦椒回来时亲手熬的,闻着就香,吃起来一定很不错。”
蔚彻舀了一勺热粥送入口中,果如余贺所言,口感极好。这鸡丝香滑细嫩,米粒软糯棉黏,蛋黄咸香鲜美,蔬菜清爽可口,几种风格迥异的食材融合在一处,呈现出全新的美味,醇香萦绕在唇齿间,腹中亦有一股暖意温存,驱散了夜风带来的凉意。
见蔚彻吃得畅快,韶媣便举筷,夹起一个小巧玲珑的蟹黄汤包,醮了醮葱蒜酸辣酱,又放在蔚彻手边的小碟中。
蔚彻夹起韶媣放在小碟中的蟹黄汤包,咬下一口,鲜甜的蟹黄,柔韧的蟹肉,夹着细嫩的猪肉与笋丁,和着的浓郁汤汁淌过齿间,给人一种温柔嫩滑的满足感。而葱蒜酸辣酱则将薄薄的外皮浸透,提升了口感,鲜而不腻,椒香酸爽,尤为可口。
蔚彻用过四个蟹黄汤包,还想要再用时,韶媣却迟迟不动筷,蔚彻便干脆自己执筷去夹,却听韶媣,道,“三公子,那蟹黄汤包还是慢些再用吧。秦椒嘱托奴婢,这螃蟹寒凉,尤其是春日里的花蟹,若是用多了,恐伤了胃,不如再试试这道小酥肉。”
说话间,韶媣已然夹了一筷子的小酥肉在蔚彻的餐盘中,又将另一只小碟端到他手边,道,“秦椒说,这小酥肉,若沾了茄汁便更好吃了。”
听是秦椒特别交代的,蔚彻便也不执着于蟹黄汤包,转而将手中的筷子伸向餐盘里的小酥肉,按着韶媣所说,将金黄的小酥肉沾了鲜亮的茄汁后,方才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外酥里嫩的炸肉,沾了酸酸甜甜的茄汁,风味独特,引人入胜。
蔚彻正欲吃第二块,却听见门前一阵笑声,那来人又道,“我说呢,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着急回延趣楼,连在西院门前等一等我都不肯,原是你这里的晚膳与别处的不同。我虽还未亲口尝过,单单闻着这香气,便知晓这一桌菜肴是尤为招人的!”
闻声识人,蔚彻虽未抬眸去看,却也知道来人便是蔚循。
“二哥来了。”蔚彻将手中的筷子搁下,缓缓起身。
蔚循已然行至矮几前,伸手按下蔚彻的肩头,道,“坐着吧,你我兄弟之间无需在意虚礼。我既踩着饭点来了,你便请我吃上一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