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阿舒一再劝说,连徐师傅和贞儿也都十分赞同阿舒的说法,秦椒还是坚持要去西院的水烟阁,将话说明白。
只是在去水烟阁之前,秦椒拎了一个食盒,将晨起时放入冰鉴冷藏的那盅椰肉红枣奶取了出来,放进食盒里,一并带着去。
待秦椒到了水烟阁时,灯蕊已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在院子里罚跪,泪痕布满那张秀美的容颜,瞧着委实令人心疼。
而廊下摆着两张靠背椅,却是蔚彦与云绦儿并肩坐着,连夫人竟是立在他二人身侧,那副忍辱的姿态,看着十分辛酸。
秦椒提着食盒,缓步向前,冲着蔚彦他们行了礼后,才听云绦儿娇滴滴地凑在蔚彦耳畔,细声细气地说道,“玉蘅居的人来我们这儿作甚,我不记得我有召她过来呀。”
蔚彦原本凌厉的眸光,在触及秦椒时,明显柔软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蔚彦冲着秦椒问道。
“听闻云姨娘喜欢吃冰品,奴婢做了一盅椰肉红枣奶,好生存在冰鉴里大半日,才刚取出来,若是此刻就吃下,口感极佳。故而,特地拿来献给云姨娘,还望姨娘不弃。”秦椒说着,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盒盖,取出里头那双耳彩绘的瓷盅,双手奉到云绦儿的眼下。
云绦儿轻笑了声,转眼看向身旁的金娥,金娥立时会意,她接过秦椒手中的瓷盅,又使唤身后的小婢子取来碗勺,立即盛了一碗椰肉红枣奶,伺候云绦儿用了几口。
云绦儿只觉得清甜冰爽的感觉由舌尖逐渐蔓延开来,沁润了喉头,仿佛将嗓音都被染得更甜了许多。嫩滑弹牙的椰肉,甘甜饱满的红枣,以及鲜香丝滑的牛奶,融合成令人念念不忘的美味,情愿沉溺其中,身心愉悦。
云绦儿只顾着自己享受,却忘了一旁的蔚彦。
蔚彦轻咳了声,提醒云绦儿关注一下他的存在。
云绦儿这才将汤匙暂且放下,转头对着蔚彦甜腻一笑,道,“这甜汤果真好吃,”顿了顿,又偏头来,看向秦椒,道,“你送这般好吃的东西给我,莫不是另有所求吧?”
秦椒不紧不慢地说道,“奴婢除了给云姨娘送这甜汤,的确还有几句话要说。”
云绦儿眸光轻闪,蔚彦则道,“你说罢。”
秦椒便道,“在花丛里编排云姨娘的并非是灯蕊,因为那时候,灯蕊正与奴婢在池潭边说话。灯蕊出现在池潭边,完全是因为月姬往那处跑,她不过是追着月姬而来。而奴婢,也只是去池塘边采摘鸢尾花罢了。”
云绦儿冷哼了声,道,“原来与她一起编排我的,竟是你!”
“奴婢与灯蕊不过是在池潭边巧遇了,随后闲话几句,但,言语之中委实并未提及云姨娘,其中必有误会。”秦椒坦荡道。
云绦儿冷嗤,道,“你说没有就没有,然不成还是金娥诬陷了你们!金娥是自幼服侍在我身侧的,她的品性自是无需怀疑的,且她的耳力极好,必不会听错。”
“或许金娥姐姐听到有人在说那些话是没错的,但金娥姐姐是否能分辨得出说那些话的人究竟是谁呢?”秦椒看向金娥,不矜不伐地质疑道。
金娥原本也不确定那说话之人究竟是谁,只是远远地看见了灯蕊罢了。她将此事禀给云绦儿的时候,也说得很清楚,自己不敢肯定是否是灯蕊所说。但云绦儿为了借机打连氏的脸,便直接将这顶编排主子的帽子扣在了灯蕊的头上。
如今,听秦椒这般掷地有声地质问,金娥心虚,云绦儿心下也逐渐开始有些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