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云绦儿的气势稍稍弱了些,道,“好,你既说不是你们,那你有何证据?”
秦椒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并无证据。”
其实,那把在池潭边的花丛里拾到的小桃木梳子,秦椒早就不打算让它见光。故此,秦椒只能这般说,就赌一回,让云绦儿心态放松,自露马脚。
“呵,你既没证据,也就难怪我们不信你了。”云绦儿轻笑了声,目光轻蔑。
秦椒反问道,“那么,云姨娘这般一口咬定就是奴婢与灯蕊编排的您,不知云姨娘是否也有切实的证据?”
云绦儿被问得一怔,随后幽幽道,“证据?金娥就是人证!还要什么别的证据么?”
“也就是说,云姨娘咬定奴婢与灯蕊编排您,其实并没有切实的物证,而金娥姐姐所说的话还有待推敲。毕竟,云姨娘也说,金娥姐姐是自幼服侍在身侧的人,她必然也如姨娘一般才入定国公府不久,对这里的人与事都还有个熟悉的过程,难免会有错认的时候。”秦椒伶牙俐齿地反驳道。
云绦儿脸色微变,底气明显不足。
蔚彦清了清嗓子,道,“秦椒说的也不无道理,或许这便是一场误会。”
云绦儿心有不甘,摇着蔚彦的臂弯,嗲声道,“大公子,你是不信奴家么?”
蔚彦轻轻推开云绦儿的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是不信你,而是确实并无铁证。再者,灯蕊也已经在外头跪了这么许久,你就是有气也该消了吧。“
云绦儿咬了咬玫红的丰唇,纵使心中万分不情愿,却也知道蔚彦这是腻烦了,此刻若在折腾下去,他未必会给自己好脸色。再说,这连氏的脸也已经打过了,好歹让她身边的丫鬟跪了这么许久,若不是秦椒来搅局,或许这出戏还能更精彩些。
一番审时度势,云绦儿终是选择忍下一时,遂道,“好了,好了。金娥你去说一声,让灯蕊先起来吧。”
云绦儿又抬手抚了抚鬓边那支赤金点翠如意步摇,懒散道,“说了这么许久的话,口干舌燥。倒是这碗椰肉红枣奶不错,清甜滋润,饮下之后,很是畅快。就是太少了些。”
云绦儿说着,轻轻晃了晃已然空荡荡的瓷盅,她方才只顾着与秦椒争执,倒不曾在意余下的甜汤,竟都被蔚彦给喝了个精光。
云绦儿心下虽不爽快,却也不敢轻易流露出来,只对着蔚彦柔媚一笑,娇声绵软地说道,“折腾了这么许久,大公子可是疲乏了,不如让奴家服侍您沐浴?”
蔚彦没接云绦儿的话茬,只将目光锁在秦椒身上,道,“秦椒,你若无事,不如留下……”
未等蔚彦将话说完,秦椒便抢先道,“既然灯蕊姐姐已安然无事,玉蘅居的小厨房里却有许多事务,奴婢不敢有所耽搁,更不敢留在这里搅扰大公子与云姨娘歇息,奴婢便先告退了。”
“秦椒。”蔚彦轻唤了声,却拦不住毅然转身离去的秦椒。
云绦儿是何等精明之人,才刚这一出,她也看得明白,蔚彦对这个唤作秦椒的婢女大不一样。在秦椒还未来前,无论她是如何说的,蔚彦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可,这位秦椒一来,蔚彦明显不再帮着自己,反而处处都让着秦椒,生怕秦椒受了半点委屈。
且秦椒在蔚彦面前,似乎也格外的肆意,仿佛笃定蔚彦不会拿她如何。毕竟,敢抢蔚彦的话锋,又敢无视蔚彦的挽留,决然离去的婢子,她云绦儿还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