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千变万化,待我和李汉中通过吊索,即将攀上悬崖的时候,假冒的‘彼岸花’徐国良已经和徐秋从基地密道逃了出来。并且,徐国良当时病重,无法继续逃匿,情急之下,他拿出了紫金钥匙,并把‘水母’和‘紫金通道’告知了徐秋,还提到了一个戴着彼岸花戒指的人。”
调整了一下语速,许致远接着说,“听到这个情况,我心下一惊,并隐约意识到,即便抓捕了眼前的两个人,‘彼岸花’集团似乎还有一个重要角色,加之‘紫金通道’的存在,我们依然不能将其连根拔除。而这个时候,是李汉中主动提到一个方案,即我暂行隐蔽,由他先行攀上悬崖,以‘鳗鱼’的身份将二人引走,之后再顺藤摸瓜,查出‘水母’、‘紫金通道’以及那个戴着彼岸花戒指的人。”
“也就是说……一开始的决定……是让李支队接近‘彼岸花’,继续展开调查?”程阳似乎明白了一些。
“不,”许致远很快答道,“李汉中提出建议后,我并没有同意。虽然理论上可行,但毕竟他为‘彼岸花’集团做过事,一旦放他和徐国良、徐秋一起离开,就完全脱离了控制,后果难以预料!可就在我左右为难,无法决定之时,由于负重时间太长,吊索开始断裂,声响惊动了徐国良,后来的事情,你也看得很清楚了。为了不坠入悬崖,我只能先行攀上悬崖,却不幸被徐秋挟持。在那个时候,如果李汉中再表明‘鳗鱼’身份,徐国良和徐秋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况且,他们从未见过李汉中,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更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警察。”
叹了一口气,许致远又回忆道,“其实,当我和李汉中的命令交替传达之时,我的心里真是很着急,我害怕……李汉中在借用自己的副支队长身份,帮助徐国良二人逃脱,那时我真的希望,你们开枪把我们三人都击毙,这样最好不过。”
“许支队……我……不可能……对您开枪的……”闻言,程阳说不清心里的滋味,真如刀绞一般难受。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安抚了程阳之后,许致远继续叙述,“当时,我看到你们集体放下枪,任由徐国良和徐秋逃脱,我几乎绝望了。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李汉中会冒着生命危险……打死了徐国良……紧接着……他也被丧心病狂的徐秋击中……但我仍看到……他在用自己的身体……重新架起吊索……那一刻……我几乎忘了他是‘鳗鱼’……感觉他仍是我的战友……一个合格的公安战士……”
“那您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这是你最关心的问题。”明白程阳想问什么,许致远立即回答道,“徐国良死了,我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徐秋,并且,因为徐国良的死,徐秋情绪受到很大影响,防备心理大大下降。因此,在李汉中重架绳索的时候,我就趁势夺过了徐秋的枪,并将其击晕。那个时候,我其实处在一个真空地带。身后,有你们,眼前,则是徐秋的接应者。其实,我完全可以在制服徐秋后,再与你们汇合。但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戴彼岸花戒指的神秘人,想到了‘水母’和‘紫金通道’,想到了仍逍遥法外的‘r’,最重要的是,我想到在密道出口,徐国良与徐秋的对话,在‘彼岸花’集团中,很少有人认识徐秋。并且,当初审讯顺明快递的仲凯时,他曾经提过,徐秋的身型与我类似,只是略瘦一点。所以……”说到这里,许致远的思绪又飘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