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打人还会做什么？不能说服就威胁？不能讲出道理就打人？”苏恬恬也有了几分歇斯底里，“你不觉得你才可笑，可耻，又荒唐吗？没道理就是没道理，你打了我又能怎样？错的会变成对的吗？今天我看见的会消失吗？”

“你——！！！”

“打人也这么理直气壮！凭什么？就凭你是我爸吗？”

“就凭老子养了你这二十多年！”苏建国也红了眼，“你他妈自己都没管好，小孩子一个，还想来管我们的事！你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了？每个月生活费——”

“是，生活费是你们给的。”苏恬恬承认，“所以呢，这个是拿来威胁我的是吧？只要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拿钱来威胁，然后要说你们是为我好，大家是有爱的。假不假？我没有想否认什么爱不爱的，但当你用这种手段来威胁人的时候，目的

绝不是爱吧，是控制，是要我服从而已……难听一点，勒索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错咯？”苏建国不可思议的听着女儿说着这些话，忍不住又握紧拳头。

陈柏川拉住苏恬恬，将人往后面带了一点。

刚才他没拦住那一巴掌，现在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苏建国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后槽牙咬了又咬，稳住气息，“你现在哪里来的那么多歪理！白眼狼，废话少说，滚远一点，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好，我可耻，我错了，我跟您道歉。”苏恬恬站稳脚，推开陈柏川，牵着嘴角笑了笑，“我再问一句，你既然这么理直气壮，为什么春节不回家呢？”

“我……”苏建国噎了一下，“我那是工作需要。”

“爸。”苏恬恬轻轻叫了他一声，“不要撒谎了。”

苏建国没有说话。

苏恬恬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脸，现在才火辣辣的疼起来，“反正从来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你们的事情确实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就这样吧。”

如果不能真的很坚强，至少要装的很坚强。

否则自己难过不说，还白让人看笑话。

她不要崩溃，不要大哭。

这件事情既然人家把她当成局外人，自己干什么凑近了去招嫌。

“就这样吧。”苏恬恬又重复了一次，“现在我知道了，你们要离婚了。”

“恬恬……”苏建国似乎是觉得有些过分了，但只能干巴巴说一句，“好了，

别哭了，爸爸妈妈也是有我们的考量的，想先处理好再告诉你。”

苏恬恬陡然吼了出来，“我没有哭！！！”

眼泪却不争气的一串接着一串落下，头疼的厉害。

那种怜悯很多余——在指责和唾骂后，说：“好了别哭了。”

刽子手的操守也比这高尚。

既然动了刀子，干嘛还要假慈悲，猫从不哭耗子，白替人类背了锅。

“幺幺——！”

“我走了。”苏恬恬头也不回的上了电梯，直往楼下走去。

陈柏川从头到尾插不上话，此刻苏建国看着他，眼神里浮起一些探寻，原来这个就是苏恬恬口中的“同学”。

但他懒得解释。

两个男人沉默着对视了两秒。

陈柏川点头致意，神情冰冷又礼貌，转身离开，追赶上去。

本来就是冬天了。

苏恬恬本来想跑去厕所，结果半路被陈柏川截住，拎回了车里。

“放手！”

“先上车。”陈柏川很听话的放开手，但人依旧拦在她面前，温声哄着，“外面太冷了，上车再哭，你可以慢慢哭，哭好了再叫我。”

“……”

听完这话苏恬恬没稳住，鼻子一酸，趁着眼泪落下前，转身开门钻进了副驾驶。

陈柏川真的没有上车。

他轻轻替她关上了车门，然后站在不远处。

停车场来来往往的车不少，汽车的轰鸣声里，车内细弱的呜咽声时隐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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