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恬这一路异常安静。

其实她是喝醉了，开始发困，脑子也迷迷糊糊。酒劲慢慢浮上来，像海潮一样，慢慢将她的神志吞没。

搂着男人脖子的小手渐渐松开。

陈柏川觉得好笑，侧头，轻轻碰了一下苏恬恬脑袋，“醒醒，现在别睡，会感冒。”

“呃……”苏恬恬吃痛，睁开眼睛。

乌漆麻黑一片，寒风凛冽，只有眼前这个人是暖和的，她不由自主紧了紧手，将人抱稳了。

“我困。”她的声音又变得软软糯糯，带着鼻音，像是刚出炉的年糕。

“那就说说话。”陈柏川开始东拉西扯，“他们灌你酒了？”

苏恬恬摇摇头，“我自己喝的。”

“一个人在外面，少喝点。”

苏恬恬又“嗯”了一声，想点头——却一头载进暖烘烘的一团里。

那瞬间她有点不太清醒，想挪开又觉得头重千斤，连眼皮也掀不动。

陈柏川僵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尖蹭过面颊，冰凉的小脸埋进他颈窝，呼吸声如春风拂耳而过，有些痒。

“起开。”

“不起。”

“……”

“你自己也喝，凭什么管我。”苏恬恬嘟嘟哝哝，耍起无赖。

她不服气的抬头，刚好对上陈柏川轮廓分明的侧脸。

忽然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了，不再高不可攀。

眼角那颗泪痣近在眼前。

鸦青色睫毛垂下，线条极软极柔，勾勒出一双缠人的桃花眼。

蛊惑人心。

平日里少有这种机会，近距离的看陈柏川。苏

恬恬一时没回过神，反而仔细品鉴起来，真的是……很好看啊。

不过，好像……是不是……太近了？

苏恬恬脸蓦地一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的，太近了。

怪不得，要叫她起开。

苏恬恬努力且认真的挪了下脑袋，却忽然又被人训了。

“别乱动。”陈柏川声音低哑，“有点重，我腰疼。”

“……”

果然刚才他是在打量自己这块五花肉的斤两吧！

苏恬恬气，但没精神吵架，心里暗暗记仇，绵扯扯抱怨起来：“是你叫我起开。”

意外没有人顶嘴，陈柏川侧头垂眸，喉结缓慢滑动了一下，余光瞥过她被风吹红的面颊，“现在这么听话？”

“男女……授受不……。”

两人正下着台阶，一晃。

话未讲完，苏恬恬先是鼻尖一暖，接着是唇齿有些钝痛，但带着温软的触感。

亲……

这个字她没念出来。

苏恬恬大脑神经逐渐的活了过来。她慢慢的，慢慢的，尝试用语言描述目前这个场景。

似乎是，她的嘴唇，碰到了……呃……他的脸颊？

像是，她亲了陈柏川一口？

苏恬恬被这个想法吓到了，一下子讲不出话，呆了半晌。

陈柏川也顿住脚。

尽管这只是一个意外，微不足道，他们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但此刻显然两人都被这个意外难住了。

很难当作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