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虚的看着他，山峦起伏般的轮廓，像春山积雪，清冷又多情。陈柏川眼神黯了黯，

有一瞬她看不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成往日的散漫。两人贴的很近，她能感受到对方因细碎的笑而震动的肩膀，温暖……甚至有些滚烫。

一瞬间。

有种莫名其妙想法涌上头。

她不敢确认。

陈柏川轻扯唇角，慢条斯理的笑起来，声音却低哑的很：“占我便宜啊？”

说完，不待苏恬恬回答，又继续往前走。

她却不敢继续抬头看他，努力将脸抬高望着远处的路灯。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人难以分辨这是出于对旧日光阴的怀念，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苏恬恬心虚的解释起来，“不好意思。”

很难得，她有点害羞，还颇有点一本正经的意思。

陈柏川的记忆被迅速勾起，像初春抽芽的枝叶一样舒展开。

当初在卖蛋烘糕的大爷面前，两人被误会在恋爱，小姑娘严肃认真的辩解——“早恋不好”。

一样的语气。

一样的心虚。

某个荒唐的念头突然开始生根发芽，愈发清晰起来。

但很快又被他扼杀了。

“没事。”陈柏川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苏恬恬愣了一下。

啊，这是她拒绝张禹的时候胡诌的，想来当时这人是听见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像是默认。

“所以……”陈柏川散漫道：“喜欢人不能三心二意啊，虽然我是挺好看的。”

“……”

苏恬恬本来是想否认的，但被这人话里话外一激，酒壮怂

人胆，“你放心，他比你好看多了，我是不会移情别恋的。”

陈柏川喉结滚动，似乎在按耐住一些东西，“哦，那就好。”

他意外安静，将她缓缓放下。

已经到了十字路口，可以打车了。

陈柏川叫了车，两人一言不发，耳边只有风声，格外的沉默。

苏恬恬漫不经心看着细雪，问：“你呢？”

“什么？”

“你有喜欢的人吗？”

陈柏川笑了起来，“有啊，好多呢，不过都是别人喜欢我。”

苏恬恬心里一闷：“也是，锦德一枝花，人人都想摘。”

过了半晌。

陈柏川轻扯嘴角，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你也想摘？”

尾音上扬，像勾魂利箭，钻入人耳，烫得人害怕。

苏恬恬整个人忽然宕机。

“不想。”她嘴硬道，“我说了嘛，我一心一意。”

陈柏川嗯了一声，神色难辨，声音有些低哑：“那挺好。”

秦酽说的没错，他就是在暗恋。

他喜欢。

但他怎么敢说喜欢。

身陷泥淖的人，看见一点点星光就觉得满足。

喜欢，太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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