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晃晃悠悠地往前开了几分钟,最终在一个服务区停下。驾驶座上的老大先行跳下车去,拿出烟狠狠抽了几口,冲副驾驶道:“我先去吃饭,你在车上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行嘞,我这耍绳子的技术你还担心什么?”
“小心点。”老大又交代了几句,见大汉不以为然,摇摇头去吃饭了。他一走,副驾驶上的大汉就扭过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安苒,眼里满是垂涎。
安苒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小身板,细皮嫩肉的,可得让爷好好爽爽……”大汉伸手捏住她的脸,安苒吃痛拧眉。刚从监狱里出来,她瘦得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可毕竟从小娇生惯养长大,这段时间在司家过得不错,肉又长回来一些。
她本就生得白嫩,长期不见光,让她几乎白成一道光。
大汉虽然拐过不少富家女,但从未接过安苒这样的单子。她可不是什么暴发户里养起来的女儿,安家破产之前,是能与司家并肩而立的一方巨擘!
肥头大耳凑近,安苒能清楚地闻见他身上长途车上的汗臭味。大汉狞笑着,抬手去解自己的裤腰带,另一只手娴熟地摸到安苒胸前。
安苒几乎能感觉到那恶心的触感,顿时往后一缩:“不要!”嘴巴被绷带粘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安苒迅速观察周围,驾驶座的门半掩着,大汉是直接从副驾驶往后探出身子的。这里是停车点,路过的车虽多,但几乎没什么人,距离他们最近的人群在超市前,起码相隔十米以上。
超市的正面墙边钓着一个挂钟,上面的时刻差一格指向21点。
“你叫啊,反正他们也听不见。”大汉佞笑,手狠狠在她胸前一掐,安苒往旁边狠狠一撞,没让他碰到自己,撞了个头晕眼花。
安苒死死地盯着挂钟的分针,还差一点点,再等等,还差一点!
大汉注意到她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超市,看见挂钟,不由得嗤笑一声:“等人救?”
分针往前走了一格。
男人的身子近了,她能看见他指甲缝里的黑色污垢。
“嘀嗒——”分针指向了“12”。
“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个深蓝色的影子飞进后座,玻璃渣落了大汉一身,大汉下意识破口大骂。
“他娘的……”一扭头,鼻子遭受狠狠一拳重击。
来人攻势很猛,下一秒,大汉的鼻子前就有两道血痕流下来。
大汉彻底怒了,直接去抓那人的肩膀。男人身手矫捷,翻身朝后一滚,一双军靴狠狠踹向他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
“咳!”大汉满嘴腥味,反应也很快,回身把门一开就往外窜出老远。
男人看他一眼,没有追的打算,垂眸看向身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弯腰替她解开绳子。安苒浑身瘫软,撕掉封条下的嘴白得发紫。
“谢、咳、谢谢,你是警察吗?你们相信我……了?”安苒抬头看他,这一眼,再也移不开目光。
“是,我们接到了你的报案,我是负责这起事件的片警,安奕。”男人微微勾起嘴角,他好像很久没有笑过了,一笑起来就牵动眼下的疤,看上去分外可怖。
“好久不见,大小姐。”男人说。
一瞬间,世界好像静止不动。风刮过眼睛,眼睛酸涩干燥,可她还是迟迟不肯眨眼。
安家破产的时候,全世界都在告诉她没有家人了。父母亲接连的死讯几乎将她摧垮,若不是面前这个男人,他在她身边护着她,从司慕珩的手里将她抢出来。
不会比现在更难受了,也不会更幸福。
安苒盯着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奕……是你吗?”
安奕点点头,眼下的疤痕让他看上去非常骇人,可此时此刻,安苒心里只有满溢的感动。
“为什么是你……你不是,你不是被司慕珩流放去国外了?”安苒张着嘴,几乎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她有太多的话想问,不知从何问起。
安奕低头打字,见到【短信发送成功】的字样。
他收起手机,低头搀扶起安苒,“大小姐,能走路吗?”
“别叫我大小姐。”安苒垂下眼,苦涩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