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楚纪源回国来带走了她。”司慕珩眯着眼一字一顿,语速很慢,似是在确认什么,“她自愿跟他走了?”
“是、是啊……”程怡馨咽了口口水,按照之前编好的说辞,“他突然闯进别墅,说要带安苒走,安苒就跟他走了,那时候很多佣人都在,他们都看到了。”
司慕珩没再说话,深深地看她一眼,程怡馨被这一眼看得心狠狠一跳。
司慕珩冷冷道:“楚纪源说了什么?”
程怡馨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细,登时有些慌张,她狠掐自己一把,脑中浮现几个字,急忙道:“他什么也没说,就直接把她带走了。”
“什么也没说?”
“嗯……我当时也很害怕,就没下楼。”程怡馨不太清楚他们之间具体发生过的事,编借口全凭当年看到的新闻胡吹。
楚家虽然不及司家有权有势,但也算是滨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件事一出,司慕珩大怒,直接把结婚多年的妻子送进监狱,眼睛也不眨一下。许多人猜,如果不是楚父动作及时,说不定楚纪源也难幸免于难。
若不是现在风头过去了,以楚父的性格,说不定根本不会让楚纪源回国。更别说能想到楚纪源回国以后第一个电话,居然会打给司慕珩了。
“希望如此。”司慕珩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男人一离开,房间里那股让人站不稳的威压随之一块消失了。程怡馨跌坐在地板上,泄了气似的,浑身提不起一点劲道。
她紧紧皱着眉头,手指快把自己抠出血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所有人都说安苒婚内出轨妹夫楚纪源,顶着锒铛入狱也要在一起,他们应该是相爱的吧?
四年前的那件事让司慕珩和楚纪源决裂,就凭那几张照片,安苒跟楚纪源走也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把事情推给楚纪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为一个女人,司慕珩总不至于和整个楚家再起一次冲突。逻辑走过一遍,程怡馨再三确认自己没有遗漏的地方,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另一边。
司慕珩踏出别墅,脸色阴沉,罗一很快出现在他面前,恭敬道:“司总,佣人确实看见有两个男人出现在别墅,不确定是不是楚少。”
“保镖呢?”司慕珩神情冷峻。
“他们一直守在别墅,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极细微的点,罗一忙补充道,“保镖说程小姐说最近出门时感觉有人跟踪,让他们去附近排查了一遍,时间正好和安小姐离开的时间重合。”
司慕珩眼中划过一抹凉意,抬起手,冷冷道:“定位安苒的手机坐标。”
“已经定位好了,在……市区边境!”
迈巴赫疾驰出动,同样的夜色里,一辆不起眼的小面包车平缓地朝着郊区驶去。
安苒被绑在车后座上,手脚都用绳子紧紧捆起来,嘴巴上贴了封条,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浑身上下只有衣服还算平整,只有点褶皱。
而她的东西,手机和包裹早就在刚出别墅没多久时被扔下车,余下的只有那张支票,正静静躺在驾驶座旁的搁物架上。
两只粗大的手指捏起支票,薄薄的一张纸在他手上薄如蝉翼,大汉笑出一口黄牙,冲驾驶座上的男人道:“大哥,这女人出手还蛮大方的。”
“别碰,到时候留下指纹,条之又得找上门来。”另一人骂了句脏话。
大汉可惜地看了眼支票,恋恋不舍地用手指摩擦许久才缓缓搁下,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被五花大绑的女人,面露垂涎之色,“大哥,反正也是要送去……的,不如咱哥俩儿先享受享受?”
他把享受这个字说得欲望满盈,驾驶座上的人顺势抬起了眼看向后视镜,正对上安苒冰冷的眼神。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冷意,像猎物透过枪口回视猎人。
老大不由得皱起眉,一个豪门里出来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凶狠的眼神?!
“算了,这女人邪乎得很。”老大低声道,“我们早点完成事情,好回去交差拿钱,干完这最后一票,咱就金盆洗手!”
提议的大汉扭头看了眼安苒,有些可惜,但还是同意了他大哥的话。
安苒浑身的戒备松懈几分,头脑飞速运转。
听刚才两位聊天的意思,他们是打算把她带去司慕珩找不到的地方。偌大的华国,哪里是司慕珩的势力无法触及的?深山老林?无名孤岛?还是……偷渡出国?
如果真的是这样,程怡馨稍加干扰,争取点时间确实能做到。毕竟,司慕珩不可能花费太多人力物力去寻找一个背叛他的前妻。
安苒眼神一瞬间黯淡,又逼迫自己强打起精神来继续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