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勤王师(2 / 2)

她看着他如痴如狂的迷离眼神,以及颤抖着向自己伸过来的双手,如被魔魇,心头一恸,两行珠泪从颊旁滚落。

他颤抖地拉紧她的手,依稀似幼时在她身边撒娇那样地用力搂住她,却又有他幼时绝不会有的炙热与痴狂,喃喃低语着,“姑姑,你还会为我落泪,你是心疼我的……”

他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仿佛想直接透进她的肺腑,一呼一吸都带着她所陌生的激烈浓情,令她有瞬间的失神迷茫。他炽热的嘴唇落在她眉间和颊上,仿佛急风骤雨,急欲将她吞噬其中。

“你……”

她的话只说出一个字,双唇就被他重重地吻住,他似一头爪牙尽露的猛兽,狠狠地扑住它的猎物,尽情噬咬。

不同于秦望北的温柔缠绵,东应的这个吻是进逼的、侵略的,生疏、青涩却又浓腻、激烈、痴狂,足以撩动任何人内心深处那丝叛逆情怀,愿意与之同谋一醉。

她在战栗中猛地清醒过来,恐惧如惊涛骇浪般排空压下,压得她摇摇欲坠,她双臂用力一甩,将他推得飞了出去,撞倒了屏风。

屏风轰然倒地,他双唇红艳润泽,眼底水汽氤氲,身上吃痛,心里却情欲未消,怔怔地抬眼看她,喃喃唤道:“姑姑——”

屏风被撞倒的声音把外面侍立待诏的青红吓了一跳,急忙奔上前来,一面推门,一面询问:“殿下……”

瑞羽闪身背对门口,挡住东应,暴怒大喝道:“滚出去!”

青红不知自己因何触怒了主上,怔了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满室的迷障终于被打破,瑞羽低头,鬓下及额角已是冷汗淋漓,她双手颤抖得连想握紧腕间用来静气的佛珠都无法做到。

东应捂着后脑,又唤了一声,“姑姑,我疼……”

这声呼喊如针刺般将她扎得连退几步,前所未有的恐惧令她惊惶大怒,“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你这丧心……”

她倏然收声,将已到唇边的怒骂咽了回去,仿佛落荒而逃般地冲出大营,高声下令,“备马!”

蹄声嘚嘚,马儿托着她风驰电掣般地去远了。东应坐在屏风上,摸着高肿的一块皮肉,望着她盛怒离去时一脚踏得粉碎的足踏,微微地笑了起来。

秦望北听到外面的声音有异,出来一看,却只见到瑞羽一骑绝尘而去,离去的背影流露出一股滔天怒意。

她制怒的静气修养非同小可,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何况这种大怒形态。秦望北心中诧异,问旁边也是一脸惊色的青碧,“殿下怎么了?”

青碧虽不知瑞羽动怒的详情,却猜得到必然与东应有关,只是不经瑞羽允许,她也不能多嘴,“奴婢也不知道。”

东应整理好衣冠走出房门,满面春风,一脸得意,陡然看到秦望北站在外面,吃了一惊,恼怒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秦望北看到他出来,顿时明了瑞羽发怒的原因,不由自主地就想将东应脸上的得意表情驱散,微笑道:“这都要感谢殿下您的好意啊!”

因为他对秦望北的杀意太强烈,对瑞羽的心意太执着,瑞羽为了保护秦望北,也为了断绝他的非分之想,故此将他时刻带在身边,同食共话,亲密相处。

东应的脸色变了变,冷笑道:“你以为这样赖在她身边,你就赢了吗?你做梦!”

秦望北笑得很温和,慢慢地说:“无论如何,我现在得到她以对待未来夫婿的态度相待,总比殿下只能躲着强。”

东应双眉一凝,旋即平静下来,冷冷地看着秦望北,道:“秦望北,孤承认你挑了个好时机,运用得很巧妙,但你若以为你真强过了孤,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抿了抿嘴,唇齿间似乎还存着吻她时的柔软触感,这让他恍惚了一下,而后望着秦望北,嘲讽地一笑,“你从来不是孤的对手,我真正的对手是她,只有她一个!”

秦望北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及似乎惆怅又似乎欢喜的脸色,突觉心中一寒,不是因为被东应看轻,而是因为他这句话,正好说中所有事件的中心——无论怎样艰难,其实都难不过最重要的这一点,就是打动她!

东应拂袖而去,秦望北陡然反应过来,喝道:“站住!”

东应讶异地侧首,挥退听到声音想围上来的护卫,冷睨着他,微笑,“秦望北,孤未下令将你拿下,你倒敢对孤大呼小叫,你胆子可真不小。”

秦望北没有理会他话里的杀意,脸色铁青地问:“你就真的为了一己私欲,置她于必被世人唾弃和厌憎的尴尬之地,全不顾念她对你的恩情?”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