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璇举着棋子,语气略路冷了:“你怎么总是提他?是要套我的话?”
黑蛛默了默,道:“你是我的主子,我有义务保证你身边的人,对你而言是安全的。”
秦妙璇哼了一声,落子:“少来,你打的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接了谁的单子?”
黑蛛掩嘴,笑了,“夫人既然提起,那我就敞开了来说,昨儿我楼里来了个姑娘,生的与夫人有个五六分相似……”
也就是说,有人安排了一个和秦妙璇肖似的女子来了咸渠!
秦妙璇清眸骤凉,“果真?”
黑蛛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这单我原本可以不接,但仔细想想,关于夫人的单子,自己人接下总比旁人接了好,夫人以为?”
秦妙璇冷笑:“你已接单,管我以为不以为的。”
黑蛛再次掩嘴笑:“夫人这可是生气了……有人来了!”
话落,黑蛛已飞步转进偏门,一霎不见了踪影。
与之同时,秦妙璇也拉开抽屉,把棋子一并收进屉内。
继而,执茶,正襟危坐,淡淡的冷冷的看着进来的颜安生。
颜安生深深作揖见礼:“秦大人,好久不见。”
秦妙璇挥挥手,冷眉冷眼:“颜大人有事请说。”
颜安生见礼不收,腰甚至越加伏低了些:“回大人,有盐工聚集在县衙门前,讨要洛家拖欠他们的月奉。”
秦妙璇面色不改,声音不咸不淡:“哦?”
颜安生一直低着脑袋:“大人,这事虽然与大人无关,但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原因是从大人而起,还请大人出面,去跟洛家交涉交涉。”
啪!
茶杯轻置于桌面的触碰声响,音脆得很是惊人。
“颜安生!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颜安生提了提声调,“回大人,颜某不敢。”
秦妙璇一手放在桌面上,五个手指头有节奏的敲击着木质桌面,发出陆陆续续的“哒哒”声。
“请问颜大人,洛家不给盐工发工资,是洛家的事吧。”
“是。”
“盐工跑县衙无要工资,是你颜知事的事吧。”
“是…”
“那颜大人说说,有我什么事?”
“……”
“所以颜大人,凭什么让我去洛家当说客?”
经过秦妙璇这一连串似是而非的施压,颜安生哪里还敢说出此事是因她改革盐运而起…惹恼她,就更别想让她出面了……
斟酌了半响,颜安生硬着头皮道:“秦大人,百姓被拖欠月奉太久,食粮不继,恐引起不安,民不安则国不宁,你我一方父母官,于良心何安?”
听到颜安生提起良心二字,秦妙璇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呦?我倒是孤陋寡闻了,这什么时候颜家人也有良心了?”
这话一出,颜安生的脸顿时红透了,因为在萧炎加冠的朝廷对峙上,为了让颜丞相相助,秦妙璇割让了全部咸渠的盐运权!
颜安生在这件事上,放任他父亲对秦妙璇的要挟,他自己坐享其成。
半响。
“秦大人,我和你立场相同,只是处世方式不同,我奉行强权统治,只有有了权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若真是没有良心,大人想做的许多事,也不见得会如愿。”
秦妙璇沉默了。
她知道颜安生说的是事实,颜安生虽全权掌控了盐运,但行为做派上确是极为清廉,官盐的质量也在他的要求下,有了质的飞跃。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没有下手去管控洛家的私盐生产,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放松线路,让洛家做大私盐生意……
“你先回去稳住盐工,洛家这边,我去说说。”
“秦大人…”颜安生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我和大人要做的,并无相违之处,即便是有,我亦不会拿刀尖对着大人!”
顿了顿,又说:“我会约束我的人,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秦妙璇微微笑了一下,“我明白颜大人的意思,在颜大人的权势范围内,你我即便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
洛府。
蘅芜苑。
衣衫半敞的洛千夜,正在吃着美姬喂进嘴里的果块。
季玲珑只着一件透明纱裙,跪在他脚下,为他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捏着脚指,除了脸,她的脖子以下,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
鞭痕掐痕、火疤针孔,密密麻麻,青青紫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