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尾街惨案很快传遍了整个凤临城,有人眼中流露恐惧,也有人眼中流露出看戏一般的神色。
目前为止,御史台或者其他官府机构并没有任何对外的解释,寻常百姓惶恐终日,大量武夫却亲临当地僚佐观察。
“有什么发现吗?”
简陋的酒肆中中年男子手中端着酒碗朝刚坐下的青年人询问。
“没有。”青年人摇摇头。
中年人一饮而尽,观察四周低声说道:“我发现好几处地方都有奇怪的浅痕。”
奇怪的浅痕?
“兴许是工具留下的吧。”青年人满不在意。
“不像是。”中年人否认。
浅痕的地点并不在常人能够触碰的到的地方,多数都是屋檐墙檐,若不是因为积雪,难以发现这种迹象。
“多虑了吧。”青年人端起酒碗和对方碰了碰。
中年人依旧摇头,坚信自己的看法。
“去听听其他人怎么说吧。”
二人离开酒肆,水尾街的街道上除了完全没有消散的腥臭气息,附近看到尸首的百姓脸上也露出惶恐的神色。
偌大的街道上,雪天出门本就不多,如今加上发生的惨事,几乎所有人都紧闭房屋,闭门不出。
噗!
利剑插入雪地中,猩红色的献血顺势洒满了地面,倾倒的身体上,眼神中透露着惊恐与不安,而对面的身影却是裹着一层黑布,蹲了下来。
许久之后,御史台的台卫急匆匆的赶来,两支队伍相望对视,目光同时放在了夹在中间的那具尸体上。
“老张他们的还有活的吗?”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另一方台卫默默摇头。
“我们就是顺着尸首一路追过来的。”
南北两巷同时出现尸体,对于凶手的疑点已经有了初步猜测,要么速度快,要么特意转移,相对于后者,他们更相信前者,搬运尸体那么做没有意义,指向都在同一个地方。
收了尸首,两支队伍急匆匆的朝御史台回赶。
御史台,奉太岁看着已经被盖上白布的一众尸体,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同时仵作的检验也出来了。
“与三天前在水尾街的如出一辙。”
先前掌握的消息,只在黑夜行动这一条可以消除了,或许是逼得急了,白天行凶也开始了。
“查,继续查!”
“可是大人,诸位大人府里可都查过一遍了,而且”
奉太岁冷着眼抬头,当然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弹劾自己的奏折已经陆续开始往皇宫里送了,为此司礼监还有人来过问过一次。
“大臣府里查过了,其他人呢?诸位公子府里可曾查过?!”
“大人这不妥啊”
“不妥!严重不妥!”
阴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着赤衣的中年人缓步下台。
“见过司台!”
涂浦随走到众人面前,目光盯着奉太岁。
“三天时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陛下案台上弹劾你的奏折已经快比山高了!”
二人沉默相视,涂浦随旋即拿掉了奉太岁调用台卫的权利。
“封锁水尾街,一房一屋的给我搜!我到要看看如此凶残的猛兽会不会留下一丁点儿痕迹!”
此话掷地有声,同样是给奉太岁的提醒。
对方能想到的奉太岁自然也想到了,对于水尾街的调查,他也在同步进行,只不过借用了一些外力,而涂浦随的所作作为在他眼中无异于耽误事。
被拿掉了调兵权,奉太岁也不会就此放弃,他自然也有自己的门路,既然能当官,并且干到了左少侍这个位置,谁手里还没有点儿势力了。
他被拿掉调兵权,这些人知道,其他人可不一定知道,调查两边进行。
看着在自己府中来回穿梭的兵丁,韩简宁坐在凉亭下面惬意得很,是不是还指点两句。
“哎哎哎,那个茅厕你们搜了吗?!”
“对对对,那个水池你们也得把冰凿开自己下去看看!”
“那东西老贵了,弄坏了也是要赔的!”
许久之后,奉太岁带人搜寻无果,直接带队离开,一刻都不愿多待,韩简宁嘴碎的本事算是第一次见着了。
限权了?!
雀一的话让韩简宁有些意外,奉太岁自己都被限权了,居然还大摇大摆的来自己府邸上搜,虽然不介意,但总感觉心里莫名不爽。
“公子。”
“说。”
雀一闻言附耳细语。
韩简宁瞬时面色微变,沉静开口:“此言当真!”
“本是从一武夫口中听闻,属下带人勘查一番,尽管痕迹消除不少,但确实如此。”
这个消息在韩简宁心里如同在平静的河里扔下了一块石头。
水尾街也有浅痕,这一点韩简宁轻易就联想到了那晚的那个身影。
“你在暗中继续调查!”
“遵命!”
半个小时后,祁国公府,韩简宁踏蹬上马,身后集结了一部分国公府侍卫。
“公子,真的要带这么多人吗?”侯恒想要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