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街’便免了吧……”
谢飞花拽着严肃清的手,满脸无奈。
“诶,这是我们‘登州’的传统,您看看,外头都等着呢,总不好扫众人的兴!”蓉妈妈笑眯眯地对谢飞花说道。
“谢兄有公职在身,游街怕是不妥。”
恢复如初的司辰逸连忙站起身来为谢飞花解围。
“这……”
蓉妈妈面露难色,不禁看向周博远。
周博远已然被严肃清的一通操作给惊得外焦里嫩,哪还有心思管这“花魁游街”之事?自然未给蓉妈妈任何眼色。
“这样,我本就不是为了争这‘花魁’的头衔,不如便让碧萝公子承了这个头衔吧。”谢飞花提议道。
司辰逸闻言,连忙附和:“谢兄所言甚是。而且这‘花魁’本就是碧萝公子的,谢兄只不过同碧萝公子切磋了一番,不必论这胜负。”
谢飞花连连点头:“对对,是我唐突了。这样,我出一百金,当是给‘春香楼’赔罪了。”
很好,谢飞花这“一百金”,又给严肃清“坐实”了一个“贪墨”之罪……
严肃清只得在心内暗自发笑,这小猫儿,果然能搞事儿……
就在这里,有小厮来报,说是门外等候的人群因等待时间过久,已吵嚷了起来。“花魁游街”刻不容缓。
“好吧,便依了谢公子。”
蓉妈妈别无他法,只好应了下来,碧萝便又成了本次选拔的“花魁”。这头衔于谢飞花而言,无胜于有,但对沦落风尘的碧萝而言,却是极为重要的。就因这头衔,碧萝的身份便可水涨船高,再不是任人挑选的小倌儿,反倒多了挑选恩客的主动权,受益颇多。
于是,虽然碧萝心有不甘,还是接下了这一头衔,在众小倌儿的簇拥下,换了一身衣裳,登上了早已布置妥当的花车,在万众瞩目下开始了绕城一周的“游街”活动。
既已尘埃落定,也无甚可看了。周博远还在琢磨着今日发生之事,于是众人匆匆告了别,便各回各处了。
严肃清自然是坐谢飞花来时的马车回驿馆,司辰逸与魏冰壶却同奚九安留在了“春香楼”,暂不打算回去。
谢飞花坐在马车内,单独面对着严肃清,不禁有些不安。
严肃清也不说话,谢飞花偷偷抬眼扫了一严肃清一眼,暗暗搓着手,小声道:“那个,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严肃清看向低着头抿着唇的谢飞花,不禁乐了:“后怕了?之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哪儿去了?”
谢飞花撇了撇嘴:“那不是一时冲动么……”
“现在呢?过劲儿了?”
“是啊,没人跟我抢男人了,还冲动个什么劲儿。”谢飞花靠在车壁上,朝严肃清摊了摊手。
严肃清笑了起来,起了逗弄谢飞花的心思:“那事情都发生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是真给你惹麻烦了?”
严肃清抿唇不语。谢飞花一见严肃清的脸色,以为自个儿真闯了大祸。官场之中,名声何等重要?严肃清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承认了他与自个儿的关系,即便大梁民风再开化,也还未到可娶男妻的地步,这对于严肃清而言,无疑是为他抹了一道黑,怕是仕途堪忧了。谢飞花未曾想本来要查严肃清“黑料”的,自个儿却成了他最大的“黑料”,真是造化弄人……
“我带你回阁里!”
谢飞花当即决定,既然官场留不得严肃清,他便将严肃清带回“探密阁”,他谢飞花养男人,绝对能给他最好的!
严肃清先是一怔,而后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自家小猫儿这是真想圈养他了啊?
谢飞花见严肃清笑了,不免满头雾水:“怎么了?不妥?”
严肃清笑着揉了揉小猫儿的头:“不是不妥,只是事情还未发展到你想的这个地步。”
“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何意?”
“意思就是,你办了件大好事儿。”
“啊哈?”
谢飞花以为严肃清是在安慰他,瞪着那双桃花眼,不置可否地看着严肃清,严肃清莫不是受了刺激,疯了?
严肃清对谢飞花放在他额头上试温的手背无语了,无奈地拿下谢飞花的手握在手里:“没烧,你听我慢慢道来。”
谢飞花狐疑地看着严肃清,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准备听严肃清的解释。
严肃清轻抚着谢飞花的手背:“如此一闹,周博远定当起了疑,自不可能立即相信你我之间的关系。”
谢飞花点了点头,以周博远的性子,自然是将信将疑。
“但只要起了疑心,于我们而言,便有了机会。”严肃清顿了顿,“你我一直试图让周博远放松警惕,让他认为我与往日前来巡查的官员一般,皆是走过场的酒囊饭袋,好让其露出马脚。现下,若周博远信了你我之间的关系,那他会作何感想?”
“他定然会觉得你与那些京都纨绔并无多大差别。只是因为身在京都,才掩了本性,传的不过皆是些虚名,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