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见,便指着蝴蝶停留的那幅画说:“此画获胜!没想到啊,这幅画竟能以假乱真,招来蝴蝶,妙妙,着实妙啊!”
全场惊呼,又是这名前来挑战的男子获胜!何曾想,这“登州”城内竟还有能与“春香楼”“头牌”叫板之人,甚至还略胜一筹,实在令人震惊!
随着谢飞花的获胜,押他能赢下“花魁”头衔之人也愈发多了起来。
“严大人身边真是能人辈出啊!这谢文书竟有如此技艺,能与碧萝旗鼓相当,真让下官开了眼呐!”
严肃清淡淡扫了周博远一眼,也不接话,只是继续看着台上的变化。
严肃清心内暗笑:何止是“旗鼓相当”?简直是“天壤之别”!若让这些人等知晓台上的挑衅之人是名震天下的“探密阁”阁主,不知会做何感想……
两局连败,碧萝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白皙的小脸涨得绯红。
“继续!”
碧萝手握成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碧萝话音刚落,便有小厮将一把古琴摆上了台面。
碧萝径直来到琴前,也不谦让,毫不客气地在琴前坐下,衣摆一挥,便抚起琴来。琴声悦耳动听,赢得了台下阵阵掌声。
一曲作罢,碧萝站起,理了理衣裳,也许是琴声引发的喝彩,使他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骄傲之色。
碧萝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朝古琴笔了个“请”的姿势,对谢飞花道:“公子,请!”
谢飞花也不同碧萝推让,撩袍坐下,凝神抚起琴来。琴声一起,全场便安静了下来。
谢飞花的琴声悠扬婉转,听之悦耳,细品之又声声激昂,直击人心,与碧萝的伤春悲秋全然不同,令人凭空生出苍凉之感。
谢飞花一派安静闲宁的神情,坐于琴前那冷然而又脱俗的姿态,桃花眼微垂,眼角那一滴泪痣似在舞蹈,使严肃清不禁心神荡漾,恨不得将谢飞花拥入怀中,融入骨血里……
全场都陶醉在谢飞花的琴声当中,曲罢,先是一阵静默,而后掌声雷动,甚至有人站起身来喝彩,不用说,这局又是谢飞花胜出。
四局三胜,按理说不用再比下去了,最后一项,无论胜负,这比试最终的赢家都是谢飞花。可是碧萝却不愿意就此服输,硬要再继续最后一项技艺的比试,那便是——舞蹈。
谢飞花立于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碧萝道:“这又是何必呢?不必比了,这项算你赢,如何?”
谢飞花本就不会跳舞,只会围着舞台转圈圈。他今日与碧萝比试,也不是为了那所谓的“花魁”头衔,他为的只是严肃清。让碧萝死了与严肃清共度良宵的这条心,仅此而已。
按照规则,谢飞花已经赢了,最后一局的“舞蹈”比不比他都无所谓,目的达到便可。所以谢飞花直接认了输,也省得麻烦。
谢飞花本是好意,可在碧萝听来,却像是谢飞花对他的挑衅。碧萝气得两眼通红,瞪着双眼对谢飞花恨恨道:“公子不必让,我碧萝即使技不如人,也要输得光明正大,公子,请赐教!”
谢飞花一时语塞,不禁扶额:“罢了,比就比吧。”
事情既已发展到如此地步,也就只好随碧萝去了。谢飞花看了严肃清一眼,严肃清也正好在看他,四目相对,谢飞花眼中满是不满,严肃清只得在心中默默叹气,唉,还是得哄……
谢飞花为碧萝让出了舞台,乐声起,只见碧萝随乐声翩翩起舞,好似飞舞的彩蝶,让人不得不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谢飞花在一旁不发一言,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用说,依然是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
碧萝走到谢飞花身边,语气不善地对谢飞花说道:“碧萝不才,还请公子赐教。”
谢飞花无奈地摊了摊手:“谈不上赐教,我不会跳舞。”
“什么?”
碧萝以为是自个儿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盯着谢飞花,又反问了一句。
“我真不会跳舞。你若还要我跳,我就只能转圈圈了。”
碧萝原以为谢飞花是在嘲讽他,未曾想谢飞花说得竟是真的。谢飞花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无辜而又真诚的眼神。
在场众人闻言,不禁哄堂而笑。何曾想这谪仙般的公子,竟不会跳舞呢?
碧萝还想再说什么,严肃清却站了起来,直言道:“本官可证明,花……他确实不擅舞蹈。”
严肃清“花花”二字差点儿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收住了声。
周博远、杨博辛暗暗吃惊,未想到严肃清竟会自曝身份,来替谢飞花作证。“本官”二字,便将严肃清朝廷命官的身份给坐实了。
严肃清会自曝身份,全然是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周博远这“登州”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父母官,全程陪坐在他身边,他的身份不言而喻。与其小心隐瞒,不如大方承认。
谢飞花向还在惊讶中的碧萝耸了耸肩:“看吧,我不曾骗你。”
碧萝终于回过神来,还蓉妈妈站了出来,宣布了这局的胜负。不用说,谢飞花连圈都没转,自然不可能赢下这局的比试。可已经连赢三局的他,自然是获得了最终胜利,赢下了这个“花魁”的头衔。
“碧萝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恭喜公子获胜!”
碧萝朝谢飞花拜贺道,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不得不面对现实。谢飞花免了碧萝的礼,碧萝起身,抬眸便向严肃清看去,谢飞花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碧萝身前,遮住了碧萝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