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
他瞪大了眼睛激动道:“韩姐,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呢?不是人?自己怎么可能会分不清人体组织呢?
“胡法医,这是国内最先进精密的仪器,化验结果不可能出错。”韩月手举着报告单,有些头疼地尽量好脾气地轻声儿劝道。
如果说,胡白是警队里脾气最差的人,那么检验科的韩月就是仅次于胡白的存在。
这也就是胡白,她才会耐着性子跟他在这儿好言好语的解释一番,若是换成其他的法医,她早就把报告往人身上一甩扭头走人了。
绕是这样,我们高傲的胡法医却仍就不肯领情,因为若是承认了韩月的这个报告,那就相当于,间接地承认了,自己在传业方面的不足,一个法医竟然连人体跟动物的身体都不分出,还能认错得这么离谱,这已经不是单单的学艺不精的问题了。
这种结果,对于处处高人一等,以绝对强势的法医专业知识过硬标榜自己的胡法医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他一页一页翻看着手中厚厚的报告,从基因到染色体,每一项结果无一不是在证明着自己的失误,错判。
等等,他知道了。
觉醒了古月记忆以后的胡白很快就想到了,那些被自己认错的尸块儿还有另一种可能。他再次翻看了一遍自己手上新鲜出炉的报告单。
“果然。”
韩月被他这一会儿愤怒,一会开心的模样愣是给看毛了。
“内个,胡法医啊,你也不要太较真,你拿过来送检的那些尸块儿我看了,确实跟人体组织一般无二,失误也是在所难免。被认错也是情理之中,你真的不必太过较真儿啊!”
“嗯,我知道了,谢谢。”
“嗯,嗯?胡法医?”韩月有些不敢置信,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她。根本不相信脾气古怪的胡法医竟然会这么轻易,容易地就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嗯,韩姐还有事儿?”
“没,没有。”韩月一边走还在一边回头看他,可见这事儿有多么超乎她的认知和意料。
胡白手里捏着厚厚一打意料眉头深锁,不多时自言自语道:“难道金擎宇跟着自己是因为这个?可是也不对啊,他跟踪自己在前,碎尸案在后啊。”
脑瓜壳想得生疼都没能想明白的胡白最终不得不选择了放弃。
从刚刚青勾离开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刚刚想金擎宇的事情却意外让他把这件事儿给想起来了。
这个青勾,竟然话说一半,让自己提前觉醒后竟然什么都没跟自己解释?该死的,是觉得他古月好欺负是吧?!
狗子不听话自然是主人负责,气鼓鼓的胡白摸出电话,毫不犹豫地给文馨打了过去。
文馨疑惑地看了眼来电显示:“你又怎么了啊?”
听听,听听这都是什么事儿?什么态度真是,胡白把自己气了个够呛,语气却丝毫不敢有一点儿懈怠:“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我是应该继续称呼你为文馨,还是叫你幽蘅?”
“哈?你没事儿吧?就这也值得你打个电话过来问?”文馨觉得胡白的脑子简直就是进水了。
“当然不是,我就是刚刚忘了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青勾这么不计代价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让我提前觉醒。”
说到这个,文馨当即严肃了:“你当初走的早不知道,擎大战不敌东澜,给自己留了一个后路血魔子,如今他那血魔子现世了,如果让它在人间吸取到了足够的能量,那么擎复活将指日可待。”
“血魔子?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能不厉害吗?擎用自己的心头血培育万年养出来的保命符。”顿了顿她又道:“哦,对了,你已经跟它见过了。”
“什么?”
文馨被他的话震得耳朵疼,下意识把手机从耳边挪开。
“胡白,你要死啊?!我耳朵差点被你吼聋了。”她气呼呼地抱怨道。
“抱歉抱歉,一时激动没控制住。”
“现在稳定了?”
“说实话,也不是那么太稳定。”
文馨:“……”
“不是,你确定我见过那个什么血魔子?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呲嘴獠牙,八足蝎尾。有印象吗?”
“靠!”还有印象吗?他可太有印象了,他长这么大,在此之前就没受过那么大的惊吓。连同那一次的惊吓一起崩塌的还有他的世界观。
他想起来了,那是自己第一次接触青勾,而也正是那一次,青勾一语道破天机,也正是因为他的点播,自己才会那么快觉醒了初级千里眼。
“看来确实不是那么太稳定。”文馨笑着说道。
胡白愣住了,这样的幽蘅他有多久没看到了,三百年?五百年?还是更久?久到他已经忘了,他与她初识时幽蘅是多么的开朗活泼,古灵精怪。可就是这样热情洋溢的人爱上了东澜却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如火的热情最终却在慢慢长河的岁月里被消磨一空。最终落得了一个那样凄惨的下场。
他想:如果天道给幽蘅一次重来的机会,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选择走从前跌倒过无数次的老路。
“可是,以我的战斗力来说,我并不认为我的觉醒会对这件事情产生多大的帮助。”
“怎么会?你别忘了,你的千里透视眼。血魔子的速度极快,想要捕捉到它的踪迹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我们需要你。所以,胡白,请尽快恢复古月的千里透视眼吧。”
胡白:“……我,这件事儿我可保证不了。你们这是拔苗助长,你应该知道提前觉醒会有很多的后遗症。而这些后遗症,最最直接的大概率发生的就是功力的折损。所以,我没办法跟你做出保证,但是,我会在自己的能控范围内尽可能多的做些努力。”
“谢谢,这就够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我以后要如何称呼你?”
“你说呢?胡法医。”文馨咬牙切齿地道。
胡白一听就笑了,他看着远方欠揍地叫了一声儿:“幽蘅?”
文馨一噎,心知他是在故意调侃自己,朝着人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咬牙切齿道:“随便。”
胡白唱了一出独角戏,自觉没趣儿,悻悻地收了场:“文馨,你跟程煜”
“古月。”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问,你们的事情能帮的,能说的,能做的,上一世我已经做够,做尽了,今后你们的一切,我都不再插手了。”
“如此,甚好!”
胡白:“……但是文馨,我还想再说一句话。”
文馨:“……放。”
胡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