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馨不是幽蘅,程煜也不是东澜,既然爱了,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权当圆梦不好吗?”
文馨:“古月,你的话太多了,前世今生你家都不住海边,没事顾好自己就好,千万不要管太宽。不领情事儿小,伤筋动骨丢了性命事儿大。你说呢?”
胡白:“……”我有错,我嘴贱,我就不该多管闲事儿,简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他的内心独白文馨不知,迟迟等不到对方回应的她,握了握冻得没有知觉的手,果断选择切断通话,无奈地摇摇头。
她嘴上否定的欢快,但是她自己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话终究是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痕迹。虽然很轻,但是却不容忽视。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警告自己不可以让师父白死。她是恨他的,再他不相信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她对他就注定再无以后。往日情分更是在他义无反顾的剑下被他亲手斩断,劈碎,零落成泥碾入尘埃。
如今胡白竟然告诉她,可以选择让那一捧零落成泥碾入尘埃的过往化作花肥,滋养开出来的另一段感情。
呵……笑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文馨是文馨,不是幽蘅,程煜是程煜,不是东澜。那她师父呢?难道就白死了吗?
想到自家以命换命的傻师父,她的大脑一寸寸冷静下来,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逐渐变得坚不可摧。她为刚刚那闪现的一瞬间动摇的想法儿感到可耻。这才过去多久,师尊尸骨未寒,她竟然就再次生出了这种想法儿,自己真的是连畜牲都不如。
这样的自己怎么对得起师父的一片苦心?怎么对得起换命的天大恩情?这条命是师父给的,她是在替师父活着。
是了,没错,既然师父希望她活着,那么她就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样方是不愧对师父的再造之恩。至于儿女情长,那是自己此生都不应该再去触碰的东西。
这一刻,她在自己的心上,竖起了一道道铜墙铁壁,至此,心门紧锁,外界不留一丝缝隙,任谁都不会打开这道门,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此时,胡白突然想起一句不知是从哪里看来的话“终有一日,你我皆过客。”他想,东澜终因为错过,终究在幽蘅心里也会变成同他一般的过客吧。这么想着,他竟不知自己该是何心情。
程煜接到胡白电话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猜到是古月觉醒了。
如果说幽蘅是他东澜心里最大的痛,那么古月就是他心里一直的愧疚。
如今,这么久了,古月终于有了一丝可以回来的希望,这让他如何能够不高兴?不开心?
晚八点,程煜来到警队不远处的西点茶餐厅准时赴约。
不成想自己到的时候,胡白面前的咖啡杯已经空了大半。热气也早已消散看不到踪迹。
“来啦!”
“对不起,我来晚了。”
胡白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诚实地道:“没有,你很准时。”说着他十分自然的划过了电子菜单,递到了他的面前,眼神示意他点单。
程煜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轻声笑道:“你决定就好。”
胡白同样笑着回道:“怎的今日不与我对着掐上一掐了?”其实胡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其实是隐隐有些猜测的。
果然,程煜接下来的话就验证了他的所有想法儿和猜测。
“不掐了,也没脸掐。”顿了顿他看着胡白郑重其事地道:“古月,我欠你一个道歉。当年,对不起!”
因为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当听到这话的时候,胡白内心反应并没有多么激动。
“古月,真的对不起。”
古月笑了:“我还欠你一句道谢。谢谢东澜战神耗费半身修为,为我求得这样一个得以重来的机会。”
“古月,你恨我吗?”
“不恨,我当初就告诉你了,我不恨你。”
程煜抬起手隔着胡白的衣服摸了摸他的胸膛,眼中尽是无穷无尽的悔意:“疼吗?”
疼吗?当初被当胸一剑刺到以后,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四处漏风的大气球。自然是疼的。但是胡白知道,此疼非彼疼。所以他摇了摇头笑着道:“不疼,你不用放在心上。”
“胡白,以前都是我的错,不理解你的苦心。”顿了顿他又道:“你说得对,我确实后悔了,可是却已经无路可走了。”
胡白没有告诉程煜的是,他已经帮他试探过了。
程煜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还会认自己这个不称职的朋友。
相比于他的震惊愧疚和不敢置信,胡白显然要比他坦荡得多的多。毕竟东澜是真的于心有愧。
“古月,你说我们当初怎么就那么傻,爱她而不自知,还把她伤得遍体鳞伤。你当初是不是在旁看得特别着急,所以才会跟我说出那般决绝的话。想要逼我幡然醒悟。”
“是啊,可你最终还是固执的可怕,也可怜。”
“是啊,所以你一语成谶,我失去了她。”
胡白看着悲伤泪流不止的某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只能傻傻地坐在原地看着他。暗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胡白第一次知道,原来,喝咖啡也能醉人。这不,程煜就醉了。
他坐在胡白的对面泪流不止,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古月,你帮帮我,我不想失去她,我爱她,我该怎么办?”
胡白的胸口闷得有些发疼,程煜的问题他回答不了。他虽然能够体会程煜心中的痛,但是他却无法体会伤得体无完肤的幽蘅。
半晌他哑着嗓子道:“放弃吧,东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情是如何把元尊老者牵扯进来的。但是你应当知道,他在幽蘅心中的地位。幽蘅有多在意她这个师父你不会不知道?所以真的,放过她吧,也放过你自己。为神时,你已经毁了她一世了,难道你现在还要再悔她一世吗?错过终究是错过了。有些时候,机会真的一旦失去就不会再有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我只是慢热,醒悟的晚了一些,可她已经等了我那么久,给了我那么多次的机会,应该也不差这最后一次了吧?我求你古月,帮帮我,让她不要对我这么绝情好不好?我只要最后一次机会,让她给我好不好?”
胡白强忍着打人的冲动,脸色也冰冷得不像话,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在东澜的口中听到这样话。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以前是否真的认识的他。
“东澜,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还不等他回答,胡白就暴喝一声儿:“你怎么兄弟情谊前生已尽,今生不必再叙,你东澜战神我古月高攀不起。”
说着,他重重地把杯子放在了餐桌上。然后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程煜的眼中闪过一抹妖异的红光。随后他的身体一抖。眼神也从醉态恢复了正常。
他疑惑地看着对面空了的位置,有些疑惑地给胡白发短信。
【你怎么走了也不告诉我?是出了什么急事儿吗?】
走在警队大院儿里的胡白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就附赠了程煜快捷一条龙拉黑服务。
他古月上一世真的是瞎了眼,才会费劲巴力地跟这种伪君子做了那么久的好兄弟。甚至最后还心甘情愿地……
“艹!”胡白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火大,越想越生气,终究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程煜感觉胡白有些不靠谱,嘴上说着原谅自己,实际上心眼儿小得跟什么一样,小气又记仇。不然为啥不回自己的信息啊。更恶劣的事是,他竟然给自己不声不响的仍在这里,说什么不计前嫌?
不过话说自己刚刚在干嘛?为什么胡法医走的时候自己就坐在她的面前,还会一无所觉?按理说他不应该不知道他何时离开,如何离开的才对啊。
想了半天没思考明白的程煜从天黑差点儿等到天亮,太气人了,竟然把他自己扔下,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气鼓鼓的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深锁,只是片刻就没有了之前的烦躁和愤怒?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是啊,他怎么就给忘了呢?自己没有资格啊。不管古月和幽蘅怎么对自己,这些都是自己欠下的债,是合该他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