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仿佛也没什么趣味。

她心中没了轰轰烈烈的恨，也没了刻骨铭心的痛。

还有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呢？韩焰问自己。

忽而想起在宁州她劝说钱宁兰的话：

‘钱小姐还可为自己而活，不是吗？’

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没有谁是永远滚动的齿轮，不知疲倦，总需要些润滑剂来遮掩生活的摩擦，才好继续假装不知疲倦。

韩焰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

她这一生愚蠢至极，信了不该信的人，也害了骨血至亲。

甚至一心赤城的少年。

王小财没了神的眼睛复又在她眼前出现，那般有着灿阳未来的少年。

“我累了夏衡，放我走吧。”

韩焰低低说道，不知是叫夏衡放过她，还是叫着无休止苦闷的生活放过她。

“你就不能再信我一次……”

夏衡压低嗓音恳求道，韩焰只叹了口气，仿佛他是个不讲理的娃娃。

“夏衡，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真的。……你从来都骗我，我累了，不想再去信任何人。”

心口的蛊虫破卵而出，只因寄生的躯体没了继续走下去的心力。

红藤缠绕覆裹跳动的红心，扼住生命的齿轮。

韩焰强忍不适，忽而苦笑，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自己没有力气活下去时，便送上的刀刃。

而这笑落入夏衡眼里，便是对他无止境的失望与苦痛。

这便是小皇帝的底气吗？

在祁侯府时，容毓便说：

‘夏衡你赢不了我。’

是夏衡而不是安贺旬，他笃定韩焰总纵使会再倾心于安贺旬。

却定不会再原谅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