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焰寻我何事?”安贺旬细长的桃眼噙着笑,眼尾略弯向上翘起,朦胧似醉。
那双眼睛分明像极了夏衡,可偏偏不是他。
也是,夏衡回到北梁,就算能安插人手,自己又怎么会过来呢。
他是北梁的少主,未来的皇帝。
“你怎么在这。”韩焰勉强挑起精神,看向端坐马车上的男子。
安贺旬笑意更甚,这话该是他来问掀起他车帘的韩焰吧。
“我知晓今日阿焰大冤得昭,前来恭喜将军。”
“这种事没什么好恭喜的。”韩焰扔下一句话便转身抬脚要走。
她现在见不得安贺旬笑。
“你不打算谢谢我吗?”安贺旬唤住回身的身影:“我可是救了阿焰两次。”
两次?
转瞬,韩焰已经了然,语调平平陈述:“安羽是你唤回京的。”
对方不置可否单只笑着,不很分明的黑白眼瞳敷着期待。
就像夏衡问她,‘是不是特别好吃。’
“多谢。”
“就这两个字,没了吗?”安贺旬不满,长睫挑起眼瞳睁大:“阿焰不打算邀我共饮一杯?”
有那么一瞬间,韩焰简直想要凑上前去将安贺旬的面皮撕下,或许他清冷的面庞之下就是藏着夏衡。
韩焰定定看着他,想要将他的伪装戳穿,可最终无功而返。
安贺旬的脸颊确实是母胎里带出来的,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根本就只是有些相像的另一个人而已。
“明日戌时,一品居。”韩焰最后复杂的看了安贺旬一眼,败兴失落至极。
车帘复又遮住阳光,安贺旬的笑意也随之消散。
浑身的血脉开始涌动,铁锈血腥自喉间涌入,黑黏的血液喷洒在马车木板之上,他运功平息才得以缓和。
安贺旬抬首擦拭唇角血液,忽的泛起笑。
他们还真是沦落天涯的可怜人。
那便一同沉沦直至消弭。
回到地牢门口,韩客山假慈父的拉住她的胳膊看了又看,想好要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韩焰不光面颊多了一两肉,而且在地下捂了这几天,皮肉也愈发白亮,还有面上带的浅红。
一看就待的很滋润。
“咳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韩客山讪讪拍了拍自家闺女的膀子,看来是真的吃的挺好。
“方才马车上是谁啊?”集安好奇的问道:“将军跟他有仇吗?”
方才韩焰怔愣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战场上去杀人的模样。他都准备好一哭二闹了,结果将军就这般平静的回来。
不过貌似还有些愣。
韩焰挑起唇角,打起精神:“安贺旬。”
“他呀——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集安不屑的讥讽,在北境他是上司,可回到乾京就管不着他们了。
“好歹人家救了我,总归是要谢谢他的。”韩焰拿出安贺旬的说辞,丝毫不愿提起夏衡。
集安知道安贺旬夜半出城营救将军的事情,爱屋及乌,他也不再揪着不放。
倒是自从听得‘安贺旬’三个字后便沉吟不语的韩客山,端起父亲架子弹了韩焰一个脑瓜崩:
“你以后少跟这厮靠近,那家伙坏的很!”
“我又不是小孩子,是非分得清楚。”韩焰疼的蹙眉,韩客山这弹指确实力道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