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韩焰手持缰绳,面无表情,腰间不轻不重放着两只咸猪手。
她觉得自己已经沦为某人的专用马夫。
不管吃喝的那种!
盈盈一握美人腰间,安贺旬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伏在韩焰肩头闭目养神。
今时不同往日,安贺旬已经牢牢掌握驾驭北境地头蛇的制胜法宝。
三字箴言:不要脸!
只要自己足够不要脸,准能戳破看着吓人的阎罗面。
“太快了阿焰,伤口有点疼。”背后金贵的安娇花发言。
“御用马夫”扯住缰绳,放慢马速,额头简直黑云密布。
“太慢了,这要何时才可回到大营。”安娇花臭不要脸的在韩焰颈窝间蹭了蹭。
“马夫”额头的黑云间甚至有降雷闪电的趋势。
“安娇花你够了!本将军不受这气!”
“想来白将军对昨日的奇遇会十分感兴趣。”
安贺旬不疾不徐一句话,噎死往后摸双刀的韩焰。
她打碎牙齿和血吞,强迫自己冷静。
要放在平时她才不会被一两句话给威胁。
白钟卢生气气来固然可怕,但最惨也不过打她一顿再叫她给赤獠的小马驹们洗个澡,只叹如今是回京之际。
一旦白钟卢知道自己昨日冒进对敌一千,就相当于韩客山知道了,而韩客山这不着调的知道,她死板的外祖一家必然会知道,凶巴巴的老头老太太都不是最可怕的。
这辈子,能降住韩焰的只有她那慈眉善目的长姐,韩客山早年与母亲在战场收养的义女——韩恕心。
她人美心善,一身医术了得。
但这些“善”仅对于病人,对韩焰来说,韩恕心简直是比她还要阎罗的存在。
正常人会动不动用银针插人满头吗
总之自小到大,韩焰都不敢惹这位菩萨心肠的长姐,因为她一旦生气气来定会用小银针扎的她满身都是。
美其名曰:活血化瘀。
更可怕的是她动弹不得,这一扎便是一整天。
想想那滋味,韩焰皮笑肉不笑的扬鞭加速。
“阿焰——”
“安娇花你别欺人太甚!”韩焰咬牙切齿打断安贺旬。
大不了把这人舌头割了扔在荒郊野外,自己去给安羽那老东西负荆请罪,爷不伺候了!
背后虚弱的人闷闷笑出声,搂着她的臂膀愈发用力。
“我只是想说,谢谢你昨日没将我丢下。”
“千万别,我肠子都悔青了。”
昨日就应该把你丢在那儿被人砍死。
也不知是否昨夜没休息好,安贺旬竟这般伏在韩焰肩头睡着了。
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韩焰忽的觉得好笑。
他们真的是如三岁小童般幼稚。
回到赤獠大营时,已至阳落月升时。
韩焰双腿夹紧马腹,颇为无措恼怒。
“喂安娇花,醒醒。”
背后没有反应,死泥一般瘫倒在她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