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别睡了醒醒。”韩焰一巴掌拍在那双修长的咸猪手上,用力不轻,该打出红印子了。
“难不成还想要本将军背你回去?!你做梦吧!”
安贺旬依旧没有反应,韩焰笃定他是装睡,毫不留情的将他推下马背。
“砰!”
结结实实后背着地的声音,韩焰霎时察觉不对,一跃下马,见安贺旬躺尸般躺在黄沙之上,不省人事。
不是吧,真的在马上颠簸死了?
韩焰利落摸了他的脉门,还活着,但见对方眉头拧蹙,额冒冷汗。她不假思索将安贺旬驮在背上,朝着军营方向喊人。
大营中火把已然点上,被凉风搅弄的扑闪。
几个侍卫眼疾手快分去韩焰身上的重力,将安贺旬背回督军帐。
时隔一日,范卓重新摇头晃脑给安贺旬诊着脉。
韩焰扶额,这厮怎还真如娇花一般说倒就倒。
“别走,小焰。”
如梦呓语般的喃喃,安贺旬便扯住韩焰的袍子不撒手,这力气真不像昏厥迷茫的病人。
“我没走。”
你拉这么紧我走得了吗。
不同昨日,范卓诊脉片刻,神色凝重许多,连胡子也不捻了。
“怪哉。”范卓摇头,像是遇到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怎么就怪了范老头。”
韩焰打了个哈欠,她只以为是旧伤复发,想赶紧了事回去睡觉。
“督军大人体内血脉混沌,似是有异与身体的蛮横之息紊乱,就如…将军这般。”
“你是说蛊虫”
韩焰严肃几分,有些许凝重,若是同她一般蛊虫入体,便是危及性命的要事。
“非也,是更为跋扈的异物。恕老朽见识浅薄,从未有此见闻。”
“可有什么后果,会不会一睡不醒”
韩焰凝视脸色极其不安的安贺旬,仿若正经历万分痛苦,额头只冒虚汗,身子也不住地抽搐。
“看脉象,督军大人并非第一次发作,只需待那股异息平稳,便会清醒。”
范卓往日精明尖锐的三角眼,如今蒙上一层不得结果的阴影,为安贺旬扎了几个脉门活气血,便收拾药箱,自顾思索的离开。
床上昏死的那位死活不松开韩焰衣袂,一旁侍奉安贺旬的小厮上前掰过几回铜铁似的指头,都无疾而终。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一刀割开袍子,回去睡觉时,安贺旬就像听懂她的心声般一把扯住韩焰的手。
得,这下总不能把胳膊给砍了吧。
“将军,我去叫人来。”
小厮神色慌张,生怕韩焰一个不耐烦发脾气,自己便遭殃了。
叫人?难不成要让全军营都来参观,可笑自家将军连一个昏迷的人都制服不下,被生生拖住?
“叫什么人,大惊小怪。本将军难道连这点小事都搞定不了?!”
韩焰继续面色如常的使出吃奶的劲,老天爷,这厮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脑子都不清醒了还这么大劲!
“将军…不若我去为您取床被褥”
小厮颇“识大体”的询问,眼里写满“好心好意”,韩焰哂笑,嘴角不住的抽抽,方才用力过猛,如今有些喘粗气。
“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
韩焰佯装不耐打发小厮出去,深呼吸三次,待心平气和后兀自安慰自己:
本将军就当谢他舍身相救,坐这陪上他一宿又如何。
冲锋陷阵的大将军认命的靠在床架上闭目养神,前晌喝的风寒药安神效果起了作用,韩焰没过一会便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