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意交友(1 / 2)

安贺旬这些日子早出晚归,韩焰不知晓他在忙什么,也管不着不在乎。

反正她倒是希望这个上司能够一直这么瞎忙活,好没办法插手军营里的事情。

她不是没想过圣上派人监军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抓住她点错处,好在回京后名正言顺的架空韩家。

古来莫须有的罪名多了,韩焰觉得没有千日防贼的。

索性任他活动,想查什么都随他的便,自己只管回京领个罪名便是。

反正她也没有几年日子可活,齐梁长战结束,自己也没什么非得留在军中的必要。

只是鸟尽弓藏,韩家没落,自己有些不甘和惆怅罢了。

但是今日在许万卿帐子里瞧见黑蛟、乌蟒错金银长剑图样,叫她开始怀疑安贺旬别有用心。

披星戴月,安贺旬与往日一样又是到月明星稀之时才回到军营。

帐前的小厮见到他急忙下跪,抖若筛糠。

“世,世,世子爷,小的没拦住将军。”

看见小厮吓得没魂的样子,安贺旬了然,对他温和笑了笑安抚道:

“无妨,你若是硬拦着将军,保不齐会被揍成什么样。”

“督军真是大忙人,亥时已过才得空回来。”

中气十足的女声从帐内传来,其中讥讽不言而喻,安贺旬眼神示意小厮退下,那小厮劫后余生般爬了下去,安贺旬才整理衣襟,掀帘而入。

“将军来寻我,所为何事?”

坐在上座的韩焰斜靠着椅背,单膝拱起,一手把玩青瓷茶水杯,浅绿茶水荡漾回旋,偶尔荡出几滴。

显然韩焰是等了许久,不耐烦了。

“前日里督军才说要与末将解开心结,这不我回去想了一夜,觉得督军说的有道理,是该好好秉烛夜谈。”

韩焰眼神狠戾,宛若蛰伏的毒蛇,手腕用力飞出手中茶杯,神色阴鸷。

安贺旬神色自若的接过茶杯,稳稳当当茶水一滴不漏。他泰然饮下茶水,唇齿间留有清香。

“多谢将军款待。”

安贺旬侧杯示意杯底空尽,笑意盈盈走到主座左侧位置,款款坐下。

这里本是他的帐子,如今却显得主客颠倒。

“安督军客气了,近日我有幸得一兵器图样,觉得万分精致,实在惊艳。思来想去赤獠众军中只有督军的喜好与我相似,便想拿来与督军瞧瞧,也好打开话匣子,解开心结。”

韩焰不疾不徐抽出图纸,展开图样。

其实她急的要死,要不是碍于安贺旬的上司身份,她早就把他绑起来审问了。

“哦?是吗?”安贺旬倒是只听言语不听语气,显出十分兴致上前去瞧。

黑蛟错金银长剑,而反面正是他的乌蟒错金银。

“据说黑蛟乌蟒乃是傅老先生归隐前最后的传世兵器,被北梁皇室所藏。安督军能不能为末将解惑,这北梁皇室的佩剑如何会落到我大齐督军手中。”

韩焰眼神瘆人,几乎就是在说“你是叛徒,你是叛徒。”

安贺旬眼神不明,忽而轻笑出声,好似韩焰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

“小韩将军惯会说笑,什么北梁皇室,傅老先生,这佩剑不过就是在下在淮清时偶然遇到,便买来把玩的,怎么会是那般宝贵的传世宝剑。”

韩焰猜到他会这么说,早就准备好应对的说辞:“傅老先生为人慈悯,儒雅正板。出自他手的兵器刀鞘之上会有不打眼的金丝翘起。是以美中不足,告诫持兵器之人万勿忘初心,刀剑斩杀人之时,要留有一线悲悯。”

韩焰二话不说利落的将乌蟒剑鞘从安贺旬身侧抽出,玄黑蟒头麟甲片不打眼的一处,确实有一丝翘起。

这番招数下来,安贺旬知晓韩焰是有备而来,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乌蟒黑蛟的渊源和傅老先生的传奇。

“在下确实不知此剑渊源,且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这把剑确实是在淮清的一个小铺子中买来的,不过一两银子而已。”

安贺旬说的绝大部分都是实话,只不过并非是他偶然碰到蒙尘的宝剑,而是他专门派人在城中搜寻得来。

但显然,即使他说的几乎都是实话,韩焰也不会轻易罢休。遂安贺旬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

“将军可还记得孟沉。”

韩焰原本锐利的双眼,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瞳孔猛烈的瑟缩。

那年她十五岁,第一次随韩客山上战场,那时她还拿着把长剑。

她满心以为自己足够狠,是天生的铁血。

可当她骑在战马上俯视被一剑割下头颅的赤獠军时,她瑟缩了。

那个死去的小兵分明前一刻还安慰她说:

“小将军别怕,杀人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被杀却很可怕。

那时她才意识到什么是战场,并不是想象中满腔热血的爱国大义,不是让人热泪盈眶的为国为民。

这里是困兽的角斗场,是为了活下去的厮杀,是鲜血、是刀剑、是尸首。

没有人是天生的杀人不眨眼,韩焰也不例外。

她犹如惊弓之鸟,只会策马前进,直到她遇到北梁的一位少年副将。

纵使身侧战火纷飞,惨叫连天,韩焰的心仿佛一瞬间宁静了下来。

这会是她第一个敌人。

那少将弯眼细眉十分清秀,加之眉宇不展显得更像悲悯苍生的圣人。

或许是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儒雅公子。

但是两匹战马狭道而逢,只有一战,韩焰总归要迈过这道坎的。

她率先出剑,破空而至。

少将只提剑隔档,二人对峙僵持,不同的是韩焰显得更为吃力。

她不善骑马搏斗,更不善用剑。

几番下来已落入下风,可还是绷紧神经寻得空隙,想要一剑刺穿少将胸膛。

她拼出全力使了杀招,这少将堪堪躲过,她便无防守余力。

待到长剑落到她的肩头时,那少将眼中是万分悲悯和犹豫。

韩焰抓住他犹豫的片刻,提起长剑挑断对方手筋,待他慌乱之时韩焰策马奔近。

少将的白马受了惊一个前蹄跃起,手筋被挑的儿郎便摔下马去。

赶来相救的老将军一剑刺穿韩焰的心口,只记得迷糊之际,他听见霍老将军嘶哑的声音,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