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城外
韩焰在营地踱步,亲自清点士兵。
满脸大胡子的白钟卢身披银甲走上前来。
“白叔,您怎么出来了。”
韩焰转身问候,白钟卢板着长脸,用鼻子出气。
“哼,听说你昨夜到宁州城里耍威风去了?还捉了个扶夷皇子?”
韩焰恼火:“是不是集安那个长舌妇说的!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小将军拔出腰后的双刀就要找集安算账,被白钟卢一把拽住,冷声训道r>
别一天到晚怪人家集安,你就说是不是!"
韩焰气没处撒,绷着脸不说话,忽的,白钟卢软了语气,苦口婆心:
“小焰呐…不是你白叔唠叨,如今韩家势微,朝中也就太子殿下与韩家亲近些,偏又说不上什么话,哎,三殿下才与扶夷通上商路,圣上定不会为难那小皇子。”
“到时候蚩伦记恨你,你以为咋们那精明的圣上会护着你?与你讲道理?!”
要说韩焰这臭脾气,天不怕地不怕,连她老子韩客山都要供着她。
独独是副将白钟卢,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白叔,就像天生克她一样叫她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占着叔的名,操着爹的心。
“白叔,这天下人有自己的眼睛,想必到时候圣上也不会做的太过。”
“皇上精明似鬼,会真的没来由的给你一刀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多少阴谋算计等着你去踩,叫你出错,叫韩家出错!就说那安贺旬,这些日子你是不是与他走的太亲近,连刀都拿不稳的小白脸,就是找来寻你过错的!”
“白叔,人家刀拿得稳着呢,督军大人的刀还是错金银的。”
韩焰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的解释,白钟卢翻个白眼,徐徐教导道:
“他不过是陛下派来的花架子,你才是掌权的主,我听人说你被他吃得死死的。哼!下次见到那小白脸硬气些,你可是带着赤獠在战场上厮杀的大将军。再让我听到你被打蔫的话,就给我滚回乾京绣花去!”
白钟卢蹙着眉头,十分严肃,可韩焰听出来,她的白叔是真的关心她。
白钟卢、集安、甚至安贺旬,所有人都叫她小心。
乾京是她的家,却也是虎狼窝。
说完这话,白钟卢转身要走,背后传来韩焰沉沉一句:
“下次别听集安那个嘴没把门的瞎说,本将军牛着呢!”
白钟卢给了韩焰一记飞腿,回到军帐。
韩焰捂着腿吃痛,却明显觉得方才的腿力比往日轻了许多。
白钟卢老了啊。
五日后
大军行至离乾京最近的江州城外。
这便是当年永王谋乱时,韩客山驻守的江州。
湖中倒映一个萧索身影,韩焰静坐于江州城郊的一片镜湖旁,遥望城内灯火。
与城相对的远处暗光中藏着清秀山崖,便是韩焰的念念不忘。
她也曾去那找寻数次,从天将明到月上枝头,不知疲倦不顾一切,却从未有过奇迹发生。
韩谖,就这么不见了。
“将军,明日便可抵达乾京,倒时城内百姓都会夹道欢迎,将军得养足精神不叫别人小瞧去。”
集安关切劝慰,他知晓将军的心结,不能由着她触景生情。
“好。”
不知是否多日马上颠簸,韩焰嘴唇泛白,面色也显得虚浮惨然。
镜湖中的倒影起身站立,片刻,镜面破碎,韩焰直挺挺的倒向湖中,待集安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阻挡,只将韩焰拥入怀中,用背部遮挡寒水,自己沾染一身湿濡。
“将军!将军!”
无论集安如何呼唤都唤不醒眉宇微蹙的女子。
“范军医!”
集安拦腰横抱将韩焰抱回军帐,来不及处理一身狼狈便去范卓的帐子里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