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歌见明昼茯苓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莲瓣这东西要细细的熬,熬化成水最好,你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说着便将白玉碗端了起来递到了明昼茯苓眼前。
一股浓郁的幽香霎时传来,明昼茯苓仅仅看了一眼,便接过白玉碗,将里面的清汤喝了个干净。
味道甜甜的淡淡的,一碗清汤入腹,原本凉意深深的身体顿时暖和了起来,莲瓣的气息绕遍了全身,明昼茯苓瞬间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
明昼茯苓将白玉碗放下,司歌默不作声的收拾起来。
“司歌上神准备何时离开?”
司歌收拾白玉碗的动作一顿,然后仿佛没听见般,说道,“你身子还是太差,虽说旧伤都好了,又立即添了新伤,我这几日守着你,好好给你养养。”
“我这里比不得岁羽殿,简陋的很”
“无事,我不爱睡觉,哪里都能凑合。”
明昼茯苓默了半晌,看着司歌的神情,想来说的是真的了,“寒星这几日去了九恶塔,你若想休息,便去他的房间吧。”
“嗯。”
明昼茯苓转身想走,却被司歌的声音唤住,“莲瓣化水还需引导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用,我教你。”
明昼茯苓也不知怎得就同意了司歌进了她的房间,她此刻与司歌面对面着,由着司歌教她引导体内的莲瓣气息流淌。
“凝息,注神。”
明昼茯苓合上眼眸,顺着司歌的指引慢慢的进入凝息之中,她只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极了,她仿佛置身在一处寂静空间,心神安宁的格外舒畅。
莲瓣化水温热了明昼茯苓的身体,它们畅通无阻,在明昼茯苓的体内修修补补,幽香气息与冰结茯苓相互融合,将药香味调和成了更为深沉的味道,那些沁人心脾都将被刻入灵魂深处,越是贪恋越是无法舍弃。
司歌双眸深处全是明昼茯苓的影子,自从他们在万狐宫里重遇,明昼茯苓总是尖锐的像把兵刃,任谁靠近,她都会戒备的划上一刀。
他将明昼茯苓搂进怀里,像今日这般安静的睡颜,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司歌顺着发丝覆上了琉璃簪,冰霜里含着蔚蓝颜色,这是他在九幽洞明里送她的,他记得他当时做了好些都不甚喜欢,最终还是选了自己最爱的颜色才造下了这支琉璃簪。
他喜欢的她自然也喜欢。
司歌如是想。
今夜明昼茯苓睡的很是安稳,身旁的暖意刚好,梦中又是美不胜收的场景,在意识与意境的美好之下,她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司歌心里欢喜,看着明昼茯苓熟睡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落不下去。
窗外清辉月冷,映射在明昼茯苓的脸颊上,显得很是柔和,她往日总带着锐气的眉目早已舒展,闭合的眸子没了锐利的眸色,极其轻细的呼吸打出了薄薄的雾,她安静下来的容颜倒与婧奴有五六分相似。
艳丽颜色都挡不住的温柔,顷刻间占满了司歌的瞳孔,司歌在月色下虚空勾勒着她的眉眼,与那些时日里一模一样。
窗外亮光渐起,明昼茯苓睫毛微颤,她有些不适的睁开了双眸。
“醒了?”
明昼茯苓睁眸的动作一顿,属于司歌的气息萦绕在她鼻息之间,她微一抬眸便撞进了司歌的眼神里,她猛然起身,又惊觉不妥,她几乎在一瞬间理清了自己的思绪,看向司歌的神情虽有些牵强,可还是掩藏的很好。
司歌昨日白间原本只是衣袖褶皱,而如今再看不仅前襟松散,而且衣衫微乱,她昨夜睡的太香甜,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恩。”明昼茯苓嘴角微翘,她在试图寻一个合适的笑容,“你昨夜一直在这儿?”
“莲瓣化水需得引导三个时辰,你昨夜难得睡的熟,便没唤你。”
明昼茯苓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昨夜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在引导身体里的莲瓣流淌,可后来只觉得浑身舒服的很,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她努力装作无事的模样看向司歌,“下次上神叫醒我便好。”
“无事,我不爱睡觉。”
明昼茯苓想说这也不是爱不爱睡觉的问题,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与司歌共处一室,她不喜欢这种控制不了的感觉,司歌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明昼茯苓还想拒绝,却听见了院外门扉开启的声响。
她沉默了一会儿,听着院落中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她默不作声的下了软榻,利落的开门出去,再关上房门,一气呵成,仿佛房中没有其他人般。
司歌看着明昼茯苓故作镇静的离开,无声的笑了起来,他合上眼眸,靠在软榻上,这软榻太过舒服,还留着明昼茯苓的味道,他昨夜一整夜没睡,此刻有些倦怠。
明昼茯苓没有想到她受伤的事情能传的这般快,她不过是让明昼和叶随意散播了几句,也不知是万狐宫里的消息太流畅还是明昼夕颜平日里做的太差,此刻不仅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连着妖后都亲自过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