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昼茯苓忽然就笑了,“她不能有事,你护着她,那我哪,你可有想过我?”
“我没有护着她,我只是想护着你。”
司歌的语言太过苍白,明昼茯苓大概是没有听进去的。
“司歌,她承继不了妖君之位,她的一切我都要夺走。”
司歌沉默。
明昼茯苓的笑意里带着连绵不绝的苦涩,“我的娘亲死在妖后和烈族的谋划之下,只因为她无权无势无亲族可靠,而我过了许多年被明昼夕颜欺辱的日子,我忍的太辛苦了,我不想忍了。”
“他们那么在意权势和权位,我真想看到他们失去这些的时候,会有多痛苦,只有他们痛苦,我才能愉悦些。”
明昼茯苓的恶意满在眼眸之中,她直白的告诉了司歌她的目的,无论司歌护着谁她都不会放弃,她谋划了五年,从她的娘亲身死之后,她便一点一点的开始寻找契机,生生死死数回,那种痛入骨髓,失血而亡的感觉仿佛还在昨天,她若不得到一切,如何能消除怨念。
只余怨念的自己,是活着的吗?
司歌的心已经蓦然冷了好几度,他无法继续说服自己即将发生的事情跟明昼茯苓没有关系,他甚至已经想了很多以后,却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不要报仇,可以吗?”
司歌的声音近乎请求。
明昼茯苓笑的更是甜腻,只是说出的话,仿佛将司歌置身在冰寒里,“不可以,这仇,我非报不可。”
“你若心疼她,便护着她吧。”
“只是不知,你能护她到何时。”
明昼茯苓的声音蓦得高了起来,“寒舍简陋,便不留上神喝茶了,上神请便。”
“寒星,将院子收拾一下,乱的不成样子。”
明昼茯苓走的很是潇洒,邝寒星闻声已经回到了院子里,他看着司歌失落的神情,似乎察觉到了刚才的怪异感是什么了。
“叩叩叩”
“进来。”
明昼茯苓卧在软榻上,合着双眸,连神情都没有变过,“都收拾好了?”
“嗯,四周都撒上了疯蔓草粉,这些日子应该会很安静。”
“今日你收拾收拾,晚间时候便进九恶塔。”
“好,你这两日老是受伤,自己顾着自己些。”
明昼茯苓轻启双眸看了一眼邝寒星,随即又合了起来,“知道了,我受伤这事儿都闹腾起来了,我这几日哪里都不去。”
明昼茯苓没有听到邝寒星离开的声音,她不解的问,“怎么,还有事儿?”
“司歌上神在院子里等了半日了,他似乎还有话与你说。”
明昼茯苓沉默了半晌,蓦然道,“我身边如今就你一个,我等不了多久,十日为限,我到时在九恶塔外等你。”
“好。”
“去吧。”
房门悠得开启又关闭,声音微小,落在明昼茯苓耳中却异常清晰,她睁开双眸,看着窗外的枯树发呆。
大致是简陋瓦市常年腐朽潮湿,最为爽朗的时候都带着隐隐约约的湿重味儿,蓦然间空气之中传来阵阵幽香,明昼茯苓像是来了精神一般,嗅着幽香味儿出了门。
庭院已被邝寒星收拾的极为整洁,疯蔓草了无踪影,长的出头的树枝都被修剪了一番,往日里总是阴气森森的庭院因为少了树叶的遮挡,日光都照射了进来,明亮了不少,连着空气都格外的通畅和清新。
明昼茯苓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刚煮好,你尝尝。”
司歌用白玉碗盛了一碗清汤放在了石桌上,汤水清澈见底,唯有一瓣嫩白漂浮其上,嫩白之中带着些樱红花色,宛若蜻蜓点水,淡雅极了。
明昼茯苓停在石桌旁,她看着司歌有些凌乱的发丝,衣袖间褶皱了不少,往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君,如今却洗手做起了羹汤,她心里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在滋滋作响。
司歌顺着明昼茯苓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的衣袖皱成了一团,他不好意思的理了理,“我着实没找到厨房在哪里,只能在院子里随意生了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