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轻笑的神情也不过一瞬,便沾染上了些许痛苦,他们的相悦注定不会有结果。
因为神妖之界,他们的欢喜终究不能容于六界。
他是神,神只能大爱六界。
神,没有自己的欢喜。
司歌近乎在痛苦中睁开了双眸,他眸色中带着隐忍,这是他存在五万年里第一次发觉自己作为神时的无力,这种无力是他的无能为力。
明昼茯苓一路慌乱的回到了简陋瓦市,直到站到院子里,她才停下脚步,大口的喘着气,她有些懊悔刚才的举动,却又庆幸自己那样做了,她在懊悔和庆幸之中来回反复,都未注意到已经走到她身边的邝寒星。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啊?”明昼茯苓有一时的失神,“哦,路上景色宜人,走的慢了些。”
邝寒星看着明昼茯苓心不在焉的模样,觉得很是奇怪,可明昼茯苓这囫囵吞枣的模样显然是不准备告诉他了,他也难得问,反正看样子应该也不算什么坏事。
“今日可被为难了?”
“嗯,不过都是小事,她们还送了一把冥夙勾月给我。”
明昼茯苓从灵海将冥夙勾月幻了出来,她递给邝寒星,可邝寒星的眼神都没放在冥夙勾月上过,他直直的看着明昼茯苓伤痕累累的右手,眉目间皱起了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小心翼翼的托起明昼茯苓的手腕,从她手上接过冥夙勾月后,一把扔在了地上,角度寻的极好,刚好插进了泥土里,他趁着月色映照好好看了看明昼茯苓右手的伤痕,幸好都伤的不深,他从灵海幻出伤药,碎碎念道,“幸好上次的药没用完,否则这三更半夜的,我上哪里给你找药去?”
明昼茯苓其实不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司歌的那股气息一直在身体里游走,不仅修补了自己的内息,还将右手上许多深可见骨的伤痕都治好了不少,如今邝寒星见到的都不及刚才所受之伤的十分之一。
不过邝寒星对她的关心,她觉得很是暖心。
“小伤而已,不值一提。”
邝寒星鼓捣了好一会儿,才将明昼茯苓的右手涂抹了个遍,然后顺便还用布条包裹了起来,明昼茯苓看着自己瞬间肿大了两三倍的右手,眉眼间跳的极其厉害。
“你这么包,我这手还能用吗?”
邝寒星看了一眼,觉得颇为合适,“现在虽然不便,可这样好的快。”
明昼茯苓本来以为邝寒星是在说笑,可当她看到邝寒星极其认真的神情时,便也认了,谁叫她捡了一个连自己都说不过的主儿,“好吧,你说了算。”
邝寒星颇为认同明昼茯苓的话,看着明昼茯苓的神情就像是在说孺子可教也。
明昼茯苓不得不佩服的叹了口气,顺便还抿了一下嘴,无声的表达了内心的不满,当然是不敢让邝寒星发现她的小动作的,否则今夜估计得听他碎碎念一晚上。
“你先去歇着吧,今日想来也是累了。”
“嗯。”明昼茯苓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她今日着实累到了,还出了那样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去睡吗?”
“疯蔓草只剩一点了,我拔完就去睡。”邝寒星边说着边往剩余的疯蔓草那里走去。
“我这里简陋的很,你记得先收拾一下。”
“好。”邝寒星拔草的动作没停,他埋首在疯蔓草里,回答的声响都显得不是很明朗。
明昼茯苓嘱咐了一番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当她关上房门后,院子里最后只剩下拔草的邝寒星和无人问津的冥夙勾月。
想它堂堂的绝世妖器竟然在院子里冷风簌簌的过了一夜,它作为绝世妖器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只是啊,谁也没有去理会它,它只能孤单寂寞的继续待在院子里,过着饮风露宿的日子。
邝寒星今日起了一大早,昨夜他将疯蔓草拔了个干净,无处可放,都堆在院子里,他要趁早拾掇拾掇,不然这院子里看起来真不是一般的糟心。
“明昼茯苓,你给本少君出来。”
邝寒星刚准备收拾便听见门外一声高过一声的噪音响起,随后在“啪嚓”一声门扉撞击的声响后,明昼夕颜已经走进了院子里。
邝寒星手中动作一停,一瞬不瞬的看着明昼夕颜和她身后的十数个妖族。
“少君,你看,果然是被二公主害了性命。”
邝寒星顺着侍从的指引看去,正好看到昨夜被他亲手挂在树上当养料的那个侍从的尸身,看来是来寻仇了。